陆海棠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已经十点多了,窗外应该是有阳光照射进来,一种独特的舒适感。
然而与这种舒适感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脑袋隐隐作痛,这感觉似乎还有些熟悉。
呆呆地缓了好几分钟,她缓慢地开始回溯昨天晚上的事。
她昨天点了一杯果茶和一杯长岛冰茶,打算灌醉谢衍套话来着。然后,她喝了果茶,后面……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等等?!她怎么会对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谢衍呢?谢衍又去哪儿了?谢衍昨天到底醉没醉啊?总觉得哪儿好像不太对劲……该不会,昨天醉的是她吧?
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恰好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眼睛一闭,头一歪,继续装睡。
谢衍推开门,端著蜂蜜水进来,看见床上的还一动不动,睡得很熟的样子。
他把蜂蜜水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附身细看着床上的人,也没个动静。
陆海棠直到感觉谢衍站在床边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装睡?她又没干什么亏心事,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装都装了,干脆看看谢衍想干什么好了。
谢衍看着她颤抖的眼睫,噙著一抹笑,慢慢地低下身子靠近她,眼里带着一丝玩味。
陆海棠感受到谢衍逐渐靠近的气息,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屏息静待。
看着没反应的陆海棠,谢衍微微挑了挑眉,还装?
他转而做到了床上,做出一副立刻就要上床和她一起再睡个回笼觉的姿态。
床的一边微微塌陷,属于谢衍的独特的味道慢慢侵袭着陆海棠的感官,她模糊的好像记起了点什么。
微凉的唇,和两颊发烫的温度……
她昨天真的喝醉了?!可是她拿的明明是果茶啊?该不会是谢衍发现了什么故意偷换的吧?!
这个心机男!
居然还好意思趁机“偷袭”她!
计划失败的懊恼和被人偷亲的羞愤,在一瞬间化作怒火席卷了她。
陆海棠想也不想地直接翻身,一巴掌凭着感觉就呼出去了。
谢衍本来看她紧张的小模样,觉得逗弄得差不多了,正想起身叫她起来喝点蜂蜜水缓解缓解,结果就被久违的巴掌招待了。
这巴掌全凭陆海棠的感觉,没打到谢衍的脸,但确实实实在在地打在了谢衍的脑袋上。
谢衍/陆海棠:“……”气氛一时有些安静,陆海棠打完才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冲动了,但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难掩饰自己的小性子了。而谢衍,则是罕见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衍张了张嘴:“你——”
陆海棠听到他开口,决定先发制人:“谁让你换我果茶的?”
谢衍无奈,他就知道这件事会怪到他身上。
他好脾气地解释:“我没有,是你猫儿子碰倒了,然后弄混的。”他顿了顿,故意堵她:“再说,什么叫换了?你不是说两杯都是果茶吗?要不是阴差阳错地你喝醉了,我还不知道原来其中一杯是长岛冰茶啊。”
他揶揄地问:“棠棠,你想做什么啊?”
陆海棠理不直气也壮:“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趁我喝醉了偷亲我。谢衍,你又这样!”
没想到她居然记得,但看来也记得并不完整,不然也就不会这样说了。
谢衍低笑一声,“那我就更冤枉了,昨天可是你主动的。”
“胡说。”陆海棠想也不想地反驳。她怎么可能主动亲谢衍?更何况她还瞎著看不见,她是有多“饥渴”啊,摸著黑去强吻他?
谢衍早有准备,他拿出手机,翻到那段被他掐头去尾的视频,说:“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视频,不然打电话叫个公证人来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陆海棠大为震惊,这家伙说什么视频?还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她该不会……
不行,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叫人来看这种东西不是有病吗?
她晃晃脑袋,反应迅速:“就算是我喝醉了一时冲动了,那你还录视频,看来你也挺享受的。”
她的本意是说既然你自己也不介意,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结果谢衍玩味的声音传来:“是挺享受的。”
“……”她就说今天怎么这么热,原来是谢衍烧起来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谢衍这个人除了疯之外,还这么闷骚呢?
醉酒事件最终以谢衍挨了一个大比兜和一个软枕攻击结束。
陆海棠被带着去刷了牙洗了脸,捧着蜂蜜水喝了几口后,才觉得舒服了点。
她想起自己昨天一夜没回家,不知道谢衍是怎么和陆父陆母交代的。
谢衍喂她喝着粥,漫不经心地说:“江祈安主动请缨,说是为我们的爱情添砖加瓦。”
“……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谢衍:“不能,今天有喜欢上谢衍一点吗?”
陆海棠冷酷无情:“没有。”江祈安怎么这么听谢衍的话?还添砖加瓦……
而此时远在观雾山的江祈安,看着旁边笑得恬淡的白姐姐,一个劲儿地傻乐呵。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月老大人上帝耶稣!保佑我姐和谢哥好一辈子!谢哥人真好!我姐和谢哥绝配顶配天仙配!
谢衍心里计挂着陆海棠头天晚上喝醉说的话,又想到那个神神秘秘的住持,决定今天请一天假带她去一趟寺庙。
从第一次在医院见面起,他就在那个住持师父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只是当时担心着棠棠的病情,没深究。
谢衍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轻声和她说:“今天和我去个地方吧。”
陆海棠问:“去哪儿?”
“莲因寺。”
那不是她之前去给谢衍祈福的地方吗?谢衍去哪儿做什么?
谢衍给她穿鞋子,低声说:“想多了解你一点。”
到了莲因寺,因为是白日里,香客众多,谢衍还在想怎么找到那位师父,没成想扫地的小僧一看到他们就迎了上来。
“二位施主是来找师父的吧,请随我来。”说著把他们引到了一处清静的后院。
住持师父一身僧服,握著一串佛珠,静站在一棵菩提树下,看到他二人行了和佛礼,“阿弥陀佛。”
谢衍看他一点不惊讶的样子,开口问道:“师父早知我们二人要来?”
住持只是微笑着不说话,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那枚平安扣上,自言自语道:“果真因果循环啊。”
这一句话把谢衍和陆海棠都说得愣住了,什么因果循环?
但谢衍此行另有其事,他无暇顾及其他,朝住持行了个礼,“师父,谢衍此行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师父知不知晓?”
住持盘著佛珠摇了摇头,看着他身后的陆海棠,回答他:“我知道施主所行所谓何事,但恕贫僧无法告知。”
“为什么?”
住持没理会谢衍的话,而是径直走向陆海棠,看着她失明的眼睛,慈悲地叹了口气:“陆施主,贫僧之前所赠的迷谷可还在?”
陆海棠愣了一下,随即取出脖子上一直带着的那截树枝,说:“在的,大师。”
住持从她手里接过来,看着上面的黑绳,说道:“这绳有些松了,贫僧为你换一条吧。”
旁边的小沙弥递上来一根黑绳,谢衍在一旁看着住持给树枝换了上去,打了个看不懂的结,那绳看起来也比之前的要细不少。
住持把重新缠好的迷谷递给了一旁的谢衍,说:“陆施主一生命途多舛,多遭大难,苦果无情,人却有情。”
谢衍还没从他这番话中反应过来,在触碰到住持垂下的佛珠时,突然抬起头问道:“大师,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