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谢衍的温柔蛊惑了，她想任性一次。
就这一次，就一次，她想在他的怀抱里，什么也不去想，就这样放空大脑。
谢衍抱着她，顺着她的发丝，她这副乖顺地靠在他怀里的样子，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占有欲。
“谢衍，你给我讲个童话故事吧。”她虽然看过那些童话，可还没听人念过呢。
“好，想听什么？”
“不知道。”
谢衍给她讲了那个她曾经讲过的童话——《海的女儿》，谢衍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畔萦绕，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让她的不安一点点地消散。
体型差让他们的拥抱非常好贴和，她整个人都被谢衍包裹住了，鼻间是谢衍令人安心的味道，她靠在谢衍的肩上，睡着了。
谢衍扶着她的腰，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怀里的人睡熟了，才慢慢地把人放在床上。
谢衍学会了克制，可当他想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发现小姑娘还抓着他的衣摆。
谢衍抽了抽，床上的人嘤咛了一声，睡梦中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他怕把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人弄醒，只能小心地靠在床另一侧躺下来。
睡梦里，陆海棠又一次见到了小时候的“陆海棠”。
她这次不再像是个旁观者看着他们发生的一切，在这次的梦中，只有小海棠一个人，她好像能看见她。
因为上次看到的东西，她对小海棠有些阴影，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小小一个忙前忙后。
她哼哧哼哧地搬来许多玩具，细心地摆放在房间里合适的位置。
房间的布置看起来像是小男孩住的，她推测是给小时候的谢衍准备的。
她在这间房里四处打量，小海棠跑来跑去，对着她说：“姐姐，你别当着我。”
“你能看见我？”她很惊讶。
小海棠睁著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她：“能呀。”
她看着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想了想，蹲下来问小海棠：“你在做什么？跑得汗都出来了。”
小海棠一下子变得很开心，拍著小手说：“明天哥哥就要来我们家了！我要给他的房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他摆好多好多玩具！让他喜欢这里！”
陆海棠看着她兴奋的样子问：“你很喜欢那个哥哥吗？”
小海棠点点头：“喜欢！哥哥是最好的哥哥，是棠棠见过最好看的哥哥。”
“……”这小孩还挺颜控。
“姐姐我不和你说了，不然我要弄不完了呢，拜拜哦姐姐。”说著一溜烟跑了。
陆海棠看着与记忆里变化不大的陆宅，想到了那个阁楼，她想去看看。
可无论她怎么在这座别墅里找，就是没有那间阁楼的踪迹。
怎么会没有呢？
她正疑惑著，突然画面一转，她又到了那个房间。
与之前精心布置的不同，这里现在一片狼藉，小小的谢衍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捡起被摔坏的积木玩偶。
谢衍的身后赫然站在小海棠，她不再是之前天真可爱的模样，脸上挂著天然的可恶，跑过去一脚踢掉了谢衍手上的玩偶。
“哎你——”陆海棠条件反射地想去阻止，可这次没像刚才，她从他们的身影间穿了过去，那两人似乎也完全看不见她。
这是一道哭声响起，她循着声音看过去，瞪大了双眼，两个小海棠？！
另一个小海棠看着她，哭得很伤心，她过来拉她的手，哽咽地和她哭诉：“姐姐……姐姐，她摔坏了我和哥哥一起，一起拼的玩偶……她坏，她欺负哥哥，呜呜……姐姐……”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有两个小海棠，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能和这个小海棠说话，其他人不行？
她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你说她？你不认识她吗？你在说什么？她不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小海棠抽抽搭搭地抹眼泪：“不是，不是，不一样……”
“不是，你——”她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一切都消散了。
不！别走！她还没弄清楚，不要走！
“棠棠？棠棠？醒醒！”
她猛然睁开眼，还是一片黑暗，看来梦境和现实终究是不一样的。
谢衍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她胸膛起伏，微微喘了口气，“谢衍，我没事。”
“做噩梦了？”谢衍问她。
她回想着梦里的场景，也不算是噩梦吧，“没有，只是被吓了一跳。”
谢衍没追问她到底梦见了什么，她身上藏着许多秘密，不会说的秘密。
陆海棠本来想问问谢衍梦里看见的事，但是想到谢衍不记得阁楼的事，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几天没见的陆欣然终于露了面，她心里对她有怀疑，但想到昨晚的梦，她更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趁著谢衍出去的空挡，她问陆欣然：“堂姐，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陆海棠看不见，陆欣然索性连表面微笑都懒得维持了：“当然记得，说起来还挺怀恋的。”
“那堂姐记得我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小狗吗？”陆海棠顺着往下说。
陆欣然面色自然地说：“当然记得，那条小狗很可爱，只是可惜不小心掉进了池塘里，没救起来……”
陆海棠心里不解，陆欣然这副说辞和她们跟陆母解释的一样，可从梦境里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她为什么还撒谎？还是说……她其实没撒谎，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陆海棠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小细节，一切都和里写的一样，唯独她看到的对不上。
是梦里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病房的门没有关紧，谢衍回来就在门外看到了这一幕，听到陆海棠和陆欣然聊起小时候的事，他心里涌上疑惑，她为什么这么在意小时候的事？
这会和她隐藏的秘密有关吗？
他想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段记忆，还有他脑海中平白出现的有关未来的记忆，一切都很不对劲。
还没等他推门进去，身后传来陆正霆的声音：“谢衍，出来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