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烦躁地拨通了对面的电话，嘶吼道：“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他／妈等不了了！”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平静：“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不是没看见她周围跟着的人，你有多少把握能成功？”
男人撸了把头发，“操！行，我他／妈再等几天，不过我告诉你，我可没有多少耐心了。”
说完也不管对面是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陆家别墅里。
陆海棠挽着母亲薛蔓从楼上下来，薛蔓手上还提着几个包装袋。
薛蔓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欣然，示意她接。
陆欣然有几分茫然，“婶婶，这是？”
薛蔓看她这幅样子没忍住笑道：“傻孩子，这是给你挑的啊。好不容易画展不忙了，我给你和棠棠都挑了衣服，看看喜不喜欢。”
陆欣然心情复杂地接过包装袋，看了看里面的衣服，和陆海棠的款式不一样，但品牌都是一样的。
她嗓音带上几分哽咽：“谢谢婶婶。”
薛蔓摸了摸她的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转而看见谢衍从楼上下来，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包装盒，朝谢衍走去。
“小衍，这是我给你挑的手表，你看看合不合你心意。棠棠之前几次受伤，都多亏了有你。”她语气温柔，目光慈爱。
谢衍没想到也有自己的份，一时间有些错愕。就连一旁的陆海棠都有些惊讶，她母亲居然会想到给谢衍买东西。
薛蔓看谢衍半天不接，还以为谢衍不喜欢，她半开玩笑地说：“哎呀呀，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了，没关系，下次阿姨再给你挑个合适的。”
“不是的。”谢衍急急地打断薛蔓的话，“不是的，我，我很喜欢……谢谢您。”伸手接下了那份礼物。
他的动作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珍视，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收到过的第二份礼物。第一份，还是手上那枚平安扣。
陆海棠在一旁看着，突然就觉得眼眶湿热，鼻子泛酸。
谢衍有时候，真的像个可怜巴巴的小朋友，警惕地打量著周围的世界，又忍不住露出渴求的眼神。
吃过午饭后，她陪着薛蔓去花园散步。
她挽著薛蔓的胳膊问：“妈妈，您今天怎么会想到给谢衍买手表呢？”
薛蔓悠悠地叹了口气：“我和你父亲都很忙，对家里的许多事都不太了解，总觉得很亏欠你。妈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讨厌上了谢衍，但那时候总觉得不过是些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陆海棠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事，只好静静地听着。
薛蔓在一处秋千椅上坐了下来，“可是当我发现你对谢衍的态度已经不能用讨厌来形容了，你好像很恨他。妈妈试着修复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终究是不够上心吧，妈妈对你有愧疚，再加上工作很忙，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
她转头深深地看着陆海棠，“不过你好像一夜之间有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开始关注谢衍，会关心他了，妈妈也想弥补当年因为忽略犯下的过错。”
陆海棠听着薛蔓的话，又想起了之前做的噩梦里的小海棠。
她和之前看到的福利院里天真烂漫的样子完全不同，浑身透著一股诡异的感觉。还有陆欣然，那么小的时候居然想淹死那只小狗，和书上写的完全不同，太不正常了。
她试探地问薛蔓：“妈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小狗吗？”
“怎么不记得，你当时可喜欢那只小狗了。”薛蔓的声音透著可惜地意味，“只是可怜那小狗不小心掉进池塘里淹死了，你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陆海棠讶然：“掉进池塘里？”
“是啊，狗狗的尸体还是你和欣然打捞上来的。当时可吓死我了，你们那么小……”
薛蔓后面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她只觉得不寒而栗。
小海棠亲眼看着陆欣然对小狗做的事，说出了那么残忍的话，最后还假装很伤心的样子，和陆欣然一起把小狗的尸体带回去了……
这真的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海棠能做到的吗？还有陆欣然……
“棠棠，婶婶，你们在这儿呀。”陆欣然端着果盘站在阳光处，笑盈盈地和她们打招呼。
陆海棠看着她的笑脸，渐渐地和梦境中的那张孩童的脸重合，艳阳天，她却觉得手脚冰凉，不寒而栗。
陆欣然走近，看她这副样子，奇怪地问：“棠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海棠僵硬地摇了摇头，“没事。”
陆欣然把果盘摆在一边的石桌上，一人插了一块西瓜，分别递给她们。
陆海棠看着鲜红的西瓜，脑子很乱，她拒绝道：“我有点不舒服，不吃了，我回去休息休息。”
薛蔓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棠棠，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她摆摆手拒绝了：“没事，可能晒著了，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陆欣然看着这副温馨和谐地场景，眯起了眼，陆海棠的表情不太对劲，她知道了什么吗？
她转身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这几天找机会动手，她可能发现了。
发完信息，她突然想到了身后的陆母，犹豫了很久，她咬咬牙又发了条：再等等，盯着她，找到机会先通知我，等我后续安排。
对面很快回复：收到。
她长舒了口气，陆海棠……只要你不和我抢，我可以放你一马。
而另一边的陆海棠，一边回想着“陆海棠”的种种异常，一边仔细在脑海里整理现知的信息。
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一件事，陆母之前在医院似乎说什么“不知道当年在阁楼发生了什么事……”从陆母的话里看，原身对谢衍态度的转变就是从这里转变的。
那……是不是说明，小海棠性格的转变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阁楼发生了什么……对，还有谢衍。
谢衍当时也在，他肯定有印象，她要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