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舸说：“不用，这个电话打过去，反而会让叔叔阿姨担心。”
李警官说：“可是晚上楚楚不回家，关教授他们不担心吗？”
林舸说：“没事儿，我来跟叔叔阿姨说。”
周渊听到这些对话，身体变得更加僵硬起来。
现在的他，不仅没有资格作为家属签字，甚至连和她父母沟通的权利都没有。
他真的好蠢，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沟通，他却选择了最不适合的方式。
这几天的头痛情况越来越厉害，周渊的记忆也因此恢复了不少。
周渊得知当初爷爷让自己和关楚楚结婚的时候，他的心情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
青春年少的时候，周渊就已经注意到跟在林舸身后的关楚楚。
有一次，周渊还看到关楚楚拿着棒球棒，打退了那些去他们学校附近敲诈勒索的职校生。
关楚楚不仅动用武力，而且还把相关的法律条款背得滚瓜烂熟，一下子就震慑了那些不良青少年。
那时候起，关楚楚就已经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型。
但是周渊也很清楚，自己的好朋友林舸对关楚楚也有想法。
有一次周渊无意间听到有人问林舸：“你为什么不表白呀？”
林舸非常自信地说：“反正迟早的事儿，着什么急呀。”
周渊一开始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以相亲的名义和关楚楚“第一次见面”，关楚楚就表现出了对他极大的兴趣。
人都是自私的，周渊自认为自己也是个俗人。
他一方面享受着关楚楚对自己的欣赏，一方面心里又觉得对林舸心存愧疚。
大概就是这种拧巴的情绪，让周渊一开始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关楚楚相处。
时间长了，周渊把这种当成一种习惯。
习惯关楚楚对他好。
他大概就是为了某一天和林舸解释说：“楚楚喜欢的人是我，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现在，周渊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林舸最厌恶他的地方，不是他抢走了楚楚，而是他辜负了楚楚。
关楚楚在凌晨的时候醒过来，她绞尽脑汁之后，确实给李警官提供了非常关键的证据。
那位案犯在饭局上无意中提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应该就是他存放证据的地方。
李警官兴致冲冲地离开后，关楚楚就可怜巴巴地看着林舸说：“我能不能出院呀？在这个地方我睡不着。”
本来以为林舸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他说：“好，那我们就出院，去一个能睡得着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关楚楚先是办理出院，接着又办理住院。
关楚楚住进了和谢教授他们一样的医院。
一家私立医院。
关楚楚躺在病房里，看着这个若是忽略掉医学仪器，跟星级宾馆没有什么两样的病房，特别安逸地伸了个懒腰，“我这也算是为警方破案做出了贡献，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报销一部分。”
林舸已经没有之前的和颜悦色，他冷笑说：“你还光荣上了！高家那些破事儿，轮得到你冲锋陷阵吗？周渊是死人吗？他家的事，你让他处理不行吗？”
关楚楚委屈地说：“我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要求别人？”
林舸有些无语：“这是求吗？算了，跟你说不明白。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躺下，明天早上起来再做一个全身体检。”
“哦……”
关楚楚明显感觉得到林舸此刻的情绪有些暴躁，惹不起。
她飞快地缩进被窝里。
过了几秒钟，小脑袋又从被窝里探出来。
夜灯下，关楚楚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明亮，且撩人……
林舸感觉喉咙一阵干渴，情不自禁地咽了咽。
“你又要干嘛？”林舸凶巴巴地说道。
关楚楚嘴巴微微撅起，委屈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晚上睡哪里？”
“外面有沙发！”
“会不会委屈你呀？”
林舸冷笑说：“要不你起来，我睡床你睡沙发？”
关楚楚立刻抓住被子：“我可是病人！”
“呵！”
林舸冷笑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去了外间。
当然，他没关门。
关楚楚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显然，林舸去外面之后应该是直接躺在沙发上，连脱鞋的动作都没有。
这个病房和之前周渊车祸之后住的病房差不多，关楚楚想象了一下当时看到的那个沙发，似乎可以同时坐三个人。
但是林舸腿长脚长，往沙发上一躺，大概率还是有些空间不够。
“林舸，你睡着了吗？”
几秒钟后，林舸依然是没好气的声音传来——“睡着了！”
“你怎么突然生气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从公立医院办理出院，一直到来这个医院办理手续，林舸整个过程都挺贴心的，一点也没有凶她。
怎么她舒舒服服躺下之后，他变得这么凶？
关楚楚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林舸，你说话呀？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生气！可以睡觉了吗？”
关楚楚嘟囔了一句：“这个语气听起来就像是生气的……”
也不知道是晚上折腾了太久，还是因为药效的作用，关楚楚很快又睡着了。
外面的林舸听到病房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将交叠架在沙发扶手上的脚挪到地上，整个人站起来。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林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某个不正常的地方。
林舸有些懊恼地走去窗户边，以此平复体内那股情绪。
可是，他越想要忽略什么，脑子里就越是集中注意力地想起一些细节。
上一次这样控制不住体内的邪火，是他们一起去郊外露营的时候。
那天一起去的人不少，关楚楚的帐篷和林舸的挨着。
睡觉前，有个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说他们这个露营地附近曾经发生过凶杀案，而且是分尸。
最近一直都在看恐怖片的关楚楚被吓得够呛，竟然钻进林舸的帐篷里。
她把自己裹进睡袋里，和刚才一样露出两只眼睛，对洗漱回来的林舸说：“林舸，我们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