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的帝九夜,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故作哀叹道,“为夫已经被你冷落了大半天,你一睁眼就对我这样,这让我感觉自己很多余啊。”
“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个自觉。”百里云溪惊讶道。
被这么直接一对,帝九夜不怒反笑道,“连夫人你都有这样的想法,那看来是为夫做得不够了,让夫人没能发现我的重要性。”
听着他越来越没脸没皮的话,百里云溪心里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玩角色扮演玩得上瘾了。
想当初他刚刚产生变化的时候,哪怕竭力去扮演姬无夜的性格,依然能让她发现许多违和之处,可如今这人倒是演得炉火纯青了。
导致她现在都没办法分辨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这让百里云溪有种事情不在掌控中的无措感。
“夫人又走神了呢?”
帝九夜站起来坐到她旁边,伸手把人揽进了怀里,语气中带着几分怨念,“是为夫太无趣了,所以导致夫人你频频走神吗?”
百里云溪挣扎着要坐起来,却直接被抓住了双手。
她只好鼓着眼睛瞪他,“你今天干什么老是动手动脚的?”
“我在抱自己的夫人,有何问题?”帝九夜低头用鼻子摩挲了一下她的耳朵,“还是说夫人打算昨晚过后,就不认账了?”
百里云溪瑟缩了一下脖子,正想侧头躲一下,却不想他直接张口,含住了那耳垂。
“你……”一阵酥麻穿透了全身,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我怎么了?”帝九夜轻轻咬了一下那块软肉,成功见她的身子颤了一下,才松开了嘴。
“你混蛋!”百里云溪有些不服气,转头就学他的样子咬了回去。
结果两人这么一闹,房内的红烛又烧了大半夜。
时间一转到了第三天。
百里云溪刚睁眼,香枝就已经进来提醒道,今天该回门了。
“玄大总领已经准备好了回门的东西,随时都可以出发。”
百里云溪揉了一下额头,心知这次回门怕是没那么简单。
但她既然接下了百里家这个担子,那就不会退缩。
简单用了饭食,收拾一下之后,百里云溪从房里出来,就见帝九夜已经等在了院里。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百里云溪有些惊讶。
昨晚睡前,帝九夜提起过,谢凌云居然主动下旨让他插手禁军的事务。
最近京中禁军乱象丛生,发生了多起纷争,殃及了不少无辜民众,需要一个有能力有手腕的人,去整顿一下禁军。
“看来谢凌云开始着急了。”帝九夜对此嗤之以鼻。
就连百里云溪也能看明白,事情反常必有妖。
禁军可是守护皇城的最重要力量,以谢凌云对帝九夜的防备,怎么可能会让他插手到禁军去?
百里云溪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如今帝九夜身为夜王,明面上受着谢凌云的掣肘。
如果谢凌云真的要对他做些什么,恐怕接下来只会是一遭接着一遭的刁难和套路,单纯躲是躲不过去的。
但帝九夜对此却丝毫不担心,他只说了八个字。
“将计就计,见招拆招。”
虽是这么说,但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
谢凌云再弱,那也是一国之君。
除了能够运用天盛王朝的权势压人之外,他身边同样是高手如云,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就是皇室暗卫组织天杼。
这是由天盛第一任皇帝所创建的暗卫组织,职责就是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危。
时至今日,天杼已经更换了六代首领,现任首领是十五年前上任的,当时百里云溪刚出生不久,谢凌云才刚登基,帝为不稳。
无人知道其真实身份,只知道他的代号为灵鹫,对谢凌云这位新君很是拥护。
当时灵鹫就曾出手过一次,与一名天武境的老者对决,两人打了三天三夜,引得天际风云变幻。
最终灵鹫获胜,一战奠定了他的实力和地位,也让暗中某些蠢蠢欲动的人直接哑火,谢凌云至此才真正坐稳了那把龙椅。
如果谢凌云动用天杼的力量来对付夜王府的话,就算是帝九夜,应付起来只怕不轻松。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一大早,百里云溪醒来没看见他的原因。
说是回门,但如今百里家,并没有她亲近的长辈,所以百里云溪认为此事可有可无。
“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话,就不用特意陪我跑这一趟了。”
今天回去,百里家怕是会太平不了,所以没必要让帝九夜把时间浪费在这上边。
“夫人要回门这种重要时刻,作为你的夫君,为夫怎么可以缺席呢?”
帝九夜上前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她关心道,“你的事情,都布置好了?”
谢凌云显然要借着禁军这个事,来给他挖坑,帝九夜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伸脚走进去。
帝九夜伸手帮她头上的一根碧玉簪子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夫人觉得我是会临时抱佛脚的人吗?”
百里云溪摇头,“不是。”
帝九夜能坐稳龙渊国国君的位置,统领着九州四海,显然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人。
即使是他的双腿被封印,隐于人后的那几年,作为分魂的姬无夜,也一直没有停止过暗中积攒实力。
所以,百里云溪并不需要去担心他。
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
虽然她如今的修为只有大武师境,放在高手如云的对决里,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她有医术在手,且还能让灵兽帮忙。
真的打起来,越阶对付地武境修为的人,也有信心能战胜对方。
帝九夜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拒绝她的提议,而是应了声“好。”
而这一声“好”,顿时让百里云溪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看着她脸上由衷露出来的笑容,帝九夜垂眸遮住眼中的笑意,轻饮了一口茶,任由茶香熏染了他的眉目。
他深知,眼前的女子,从来就不是谁的附庸,她并不需要被人当成弱小和需要被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