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羽站在门外,透过门窗,他隐约能看到里面未尽的灯火。
他手里捏紧一封信和一颗留影石,两片鲜润的唇抿得紧紧的,俊秀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掌心都因紧张洇出了一层汗。
屋内,少年那具有代表性的干净稚嫩的嗓音让百里云溪眉间一沉,眸子里凝出一层寒霜。
路青羽?他这么晚来找她干什么?
“呵~”
百里云溪思考间,身后的衣裙突然就被扯了扯,她一转头,就对上姬无夜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墨黑的眼眸里像是有黑雾流转,嗓音低沉。
“看来溪溪真是受欢迎啊,这么晚了还有男人找你。”
“那不是男人,充其量就是男孩。”百里云溪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不懂姬无夜是较哪门子真。
姬无夜轻哼,“就算现在是男孩,过几年也会成为男人。”
这位夜王殿下,如果动情的话,以后不得荣冠醋厂销售冠军?
百里云溪虽不相信姬无夜真的能对她一见钟情,但鬼使神差还是解释了起来,“我和他不熟。”
她眼底掠起一点寒星,“甚至还有仇。”
见到百里云溪眉宇间那一丝毫不遮掩的冷意,姬无夜就知道,她并没有撒谎。
路青羽看着屋内还在摇曳的烛光,感受着没有任何回音的死寂,红唇,轻轻咬了起来。
云溪姐姐,根本不想理他。
他大而圆的杏眸弥漫出失落,“云溪姐姐,我有事要和你说。你能不能……见上我一面?”
最后的声音,低落下去,带了卑弱的恳求。
他想要解释。想要认错。
不论云溪姐姐原不原谅他,他都想说给她听。他认错人了,很后悔,也改过自新了。
这还是百里云溪第一次听到路青羽这么软弱恳求的声音。
别看路青羽平时在百里家装出一副温软乖巧的模样,但百里云溪再清楚不过了。他心里傲得很呢,根本不可能干出低声下气去求别人的事来。
更不用说,对她这个他向来看不上眼的、百里笑笑的绊脚石了。
然而,就算心中再稀奇,百里云溪也不想给这只百里笑笑的小疯狗递什么眼神。
姬无夜躺在床上,似笑非笑,修长有力的臂膀颇具占有意味地环住百里云溪的腰,就像是一头要守护自己领土的雄狮。
他故意道,“外面的小家伙这么可怜地在叫你呢?夜深露重,外面可凉得很,溪溪不去吗?”
他嘴上这么调侃着,桃花眸里却溢着藏不住的得意光芒。
“不去。”百里云溪冷酷道。
半夜三更的,她可没兴趣和百里笑笑、路青羽玩什么阴谋游戏。
就算路青羽因白天她对百里笑笑做的事想报复她。
她也相信,以路青羽的智商,还不会傻到半夜敢在她院子里放火。
哪怕她现在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那明面上她的身份也是逝去的安定侯嫡女,就算他想害她也不会明目张胆至此,除非路青羽想和她陪葬。
百里云溪找出另一床被子,在床上铺好,和姬无夜分睡两侧——不睡床就只能睡榻了。牛皮糖赶不走,但她也不是那种把床让给别人,委屈自己的人。
反正姬无夜现在的情况,也无法对她做什么。除非他不要命了。
倒是姬无夜对于她重新铺被褥十分不满,幽怨道,“为夫都给溪溪暖好了被褥。溪溪何必多此一举,再铺一床?”
百里云溪懒得搭理他,瞥了他一眼,从容地钻进了被子,直接将牛皮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姬无夜轻轻哼了一声,直接伸出了手,连被子带人都拢进了怀里。
“这样暖和。为夫给你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