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目光射过来，让方毅有种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从创立一品玉业到现在，方毅见过的大人物已然不少，不再是曾经那个为一点小事都要惊讶半天的土老帽了。
虽然知道大厅里坐着的都不是一般人，却没感受到什么压力，在这些人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也抬起头一一打量着对方。
这个审判大厅的座位呈扇形阶梯状，零零散散的坐着约莫三四十人，坐在后面的估计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吃瓜群众，而坐在前面的，应该才是有资格发表意见的人。
中间一个小小的桌子，桌前有把椅子，正面和左右上角都有一张大长桌，各自都坐着三个人。
叶青柠跟在方毅后头，一边走，一边趁机给方毅介绍：“在你正前方坐最中间位置的叫秦松源，京都地方检察署一把手，他是主审人，旁边两个是做记录的。
王家和陈家为了避嫌，所以这次都没有出席，而是各自派了其他人来，右边的就是浙东派李家的人，叫李庆阳，京都警局一把手，左边的叫陆林奇，监察司的官员，也是你们淮西派的人。”
听着叶青柠的介绍，方毅目光一一看向这三个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每一个人身上都自有一番气度威严，前两个一脸平静，只有陆林奇对方毅报以微笑。
到底是自己人啊。
方毅也微笑回应，然后走进了大厅。
“他就是方毅？”
“看起来很年轻啊。”
“抗癌药就是他偷的？”
“听说是咱们华夏第一个超级战士。”
“是啊，华夏现在有超级战士，还多亏了他。”
“有一件事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事？”
“就是他和方家......”
“哦？真的假的？”
“以前我也不知真假，但现在一看这样貌，啧啧......只怕八九不离十啊！”
......
方毅一只脚跨入大厅，整个大厅里便传来各种各样的议论声，议论方毅听得多了，没什么所谓，但其中有几个人说的话让他皱起了眉头。
什么自己和方家，又什么样貌八九不离十的......
方毅好奇之下，抬头寻找说话的人，却听到当堂正坐的秦松源喊了一声：“肃静。”
整个大厅乱糟糟的声音立马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方毅一下子找不到说话的人了，目光巡视间，忽然发现一个容貌秀丽的女人在冲他微笑，方毅认出这人是曾在韩渭办公室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方晴。
方毅和对方仅仅只是认识，没什么交情，他收回目光，在正中的小桌子旁坐下。
“李庆阳你可以随便怼，但不能怼秦松源，好好表现吧。”
叶青柠在方毅身边耳语了一句，然后和罗怀钰走到另一旁坐下。
方毅将目光看过去，只见两人坐的位置上还有几个生面孔，估计都是中立派的人。
方毅刚坐下，秦松源便开始问他的个人信息，简单问完之后，案件才开始进入正题。
“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么？”秦松源问道。
方毅回答：“知道，私盗抗癌药！”
他只说了这一个罪名，便闭上了嘴巴，也可以说他只承认这个罪名。
一旁的李庆阳见状道：“除了私盗抗癌药，就没别的罪名了？你还杀了李虎呢！”
叶青柠说了，李庆阳可以随便怼，方毅牢记在心，当然，就算叶青柠不说，方毅也不会给这些浙东派的人面子。
“李虎是加茂会成员，难道不该杀？怎么你觉得我杀了李虎也是一种罪过？”
李庆阳身居高位，在浙东派中也算是头面人物，从来只有他指责别人，没想到自己刚开口，就被方毅反驳，愣了一下后，他脸色阴沉起来。
“杀李虎不是罪过，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时冲动，不仅李虎死了，他解决抗癌药副作用的方法也随之消失，你知道没有这种方法，华夏会蒙受多大损失？”
听到这话，方毅冷冷一笑：“抗癌药有副作用无法解决的事，你去找生产抗癌药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毅言外之意，抗癌药要是没副作用，不就没这些事了么？
如此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李庆阳心头升起怒火：“你......”
“好了！”
他话没说完，陆林奇的声音突然响起：“案子才刚开始审理，李局不必这么心急的给他定罪吧，要是一上来就定了罪，那还审什么审？不如直接把他关起来好了！”
方毅一上来就被李庆阳为难，陆林奇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成功打断李庆阳的话后，后者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秦松源道：“案子要一步一步审，大家都耐心点。”
这话看似是宽慰人，实则是让双方都闭嘴，李庆阳心里难受，却不得不闭上嘴巴。
只听秦松源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私盗抗癌药？”
方毅只承认了这一项罪名，那他就先梳理这件事。
“救人。”方毅回答。
“救谁？”
“我下属的母亲，患了肝癌。”
“只是救人？”
“一开始是。”
方毅的话让秦松源皱起眉头：“一开始是为了救人，那之后呢？”
“之后研究。”
“为什么要研究？”
“因为在救人过程中，我发现抗癌药没有宣传的那么好，而是带着极强的副作用，所以开始研究，想解除副作用。”
方毅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包括秦松源。
“什么时候发现的副作用？”
方毅笑着，看了神色不太自然的李庆阳一眼：“在中古制药公布抗癌药有副作用之前。”
方毅的话，让得很多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李庆阳。
方毅很早就发现了副作用，而中古制药却是在不久前才公布抗癌药有副作用，这就很耐人寻味。
李庆阳被众多眼神看得不自然，但还是急忙说道：“你偷走的并不是成品抗癌药，当然有副作用，这并不代表副作用是你先发现的！”
方毅点了点头：“是的，你说我偷走的不是成品抗癌药，有副作用很正常，照你的说法，成品抗癌药就没有副作用，那么问题来了，成品抗癌药在哪里？有谁见过？”
李庆阳脸色难看的道：“中古制药早已澄清过，为了保密，他们将抗癌药配方分为两份，两份配方一起用，才能制造出成品抗癌药，可是其中一份配方只有中古制药的郑少杰知道，他死了之后便再无一人知晓，所以才没有制造出成品抗癌药来。
而李虎自己研究出了解决抗癌药副作用的办法，虽然他是加茂会的人，也别有用心，但他的技术却是真的，可就因为你的冲动，现在使得这项技术也没了！
而且，你不但致使这项技术缺失，在打斗过程中，还将已经制造出来的为数不多的成品抗癌药给损毁了大半！现在你还好意思问我成品抗癌药在什么地方，你心里没数么！？”
到底是浙东派头面人物，李庆阳在解释的同时，还不忘把帽子牢牢给方毅戴在头上，好像生怕审案的人忘了方毅的罪过。
方毅笑了笑：“抗癌药的配方有两份的事情，只是中古制药的一面之词而已，到底是不是有两份，谁又知道呢？另外，与其说郑少杰的死导致另一份配方缺失，倒不如说他的死导致了无人能证明另一份配方的不存在！”
听了方毅的话，李庆阳脸含怒气：“方毅，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也许根本就没有两份配方，只是他们见副作用的事藏不住了，所以编造的谎言。”
方毅直言不讳。
如此明了的话着实吓到了审判厅中的不少人。
中古制药只是一个企业不假，但抗癌药却是整个浙东派的倚仗之一，方毅说抗癌药有鬼，就相当于在指责浙东派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