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开颅手术？”
听了罗怀钰的话，方毅瞪大了一双眼睛。
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震惊，倒不如说是古怪。
是的，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罗怀钰搞出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让自己去做一场手术？
说实话，方毅都已经做好出生入死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一时间，他有些茫然。
回过神来，忽然想到谭季研之前找过自己，方毅问道：“罗兄此前，是不是找过金陵医院的谭院长？”
罗怀钰笑着点头：“是的，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谭院长......”
罗怀钰讲起事情经过，他家的病人原本是在京城医院治疗，京城医院的医生说要动一场开颅手术，可是手术太难，没人敢做，京城医院院长和金陵医院副院长谭季研是同学，便联系了谭季研。
原本是想问他有无把握做这场手术的，结果谭季研自己没把握，立马就联想到方毅，然后就向京城医院院长推荐了方毅。
京城医院院长当然没听过方毅的名字，可在听说了方毅之前做过的那场手术后，也是惊为天人。
亲自参与那场手术的医生很多，而且全是医界名宿，和京城医院院长就算没交情，也一起参加过不少医学交流会。
他们都见识过方毅的本事，得知京城医院有场特别难的开颅手术，都纷纷向他推荐方毅。
京城医院院长将这件事和罗家说明后，罗家下去一查，立马查清了方毅的身份，然后就找上来了。
听完这一切，方毅才明白，原来是那群老家伙把自己出卖了。
当初让他们守口如瓶，一个个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把自己卖了，诚信呢！？
做人的原则呢！？
方毅心中，颇有怨气。
见到方毅面露沉吟，半晌不说话，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罗怀钰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耐心的没有催促。
倒是叶青柠忍不住了：“喂，答不答应你倒是给个话啊！”
看叶青柠的模样，她好像挺希望方毅答应的。
不过方毅思虑半晌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手术一事，恕我不能答应。”
“什么！”叶青柠吓了一跳，其他人也纷纷色变，既是救人，又有人情可拿，多好的事儿，为什么不答应？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纳罕，只有罗怀钰相对淡然，虽然眉头比之前皱得厉害了一点，但相比其他人的反应来说，他几乎等于没反应。
他心里早有这样的准备，不过，他想知道，方毅为什么拒绝。
正要开口询问方毅，却听方毅先前话音落下，顿了一会儿后又道：“如果我在完全不清楚病人病情的情况下，贸然答应，那是对病人不负责，也是对你和你的家人不负责，我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
这话说完，众人都是一愣，有些想不明白，只有罗怀钰在经过短暂思考之后，面露惊喜之色。
“方先生的意思，您愿意去查探我爷爷的病情？”
要动手术的人，是罗怀钰的爷爷。
方毅不答应，是出于谨慎，而不是出于想拒绝的心理，这就说明，他愿意帮忙！
听了罗怀钰的话，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注视方毅，想听他怎么说。
方毅只是点了点头：“别说我这个于医学一道一窍不通的人，想必就是个浸淫此道多年的神医，也不敢在完全不知道病人病情的情况下给他做手术的，当然得先看看才行。”
“那看完之后呢？”叶青柠急忙问道。
方毅看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罗怀钰，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缓缓道：“看完之后，如果我有把握，必不推辞。”
“好！”
听到方毅许下承诺，罗怀钰当即大喜过望，急忙起身，向方毅表示感谢。
“罗兄以前帮过我，如今又是亲自拜访，又是托人说情，我当然不能推辞，不过，在没查探过病情的前提下，罗兄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方毅只是答应去查探病情，并没有答应做手术，如果他没把握，手术是一定不会做的。
他不想罗怀钰觉得自己一定能救他的家人，这对彼此都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方毅先生肯答应查看我爷爷的病情，这已是天大的人情，不管手术能不能做成，这份情我罗家都必定谨记！”
方毅既然答应查看病情了，说明他愿意帮忙，如果无法做手术，那是他能力问题，就算是罗怀钰也不敢强求。
能力问题和态度无关，就方毅目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值得他将这份人情记下。
人情不人情的，其实方毅真没想那么多，因为早在金陵的时候，方毅就已经答应谭季研了，说要看看病人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是愿意救人的，不管病人是谁。
哪怕罗怀钰不来，或者说罗家从头到尾都不出面，只通过谭季研来联系方毅，方毅抽出空来，也愿意帮忙。
现在人家搞出这么大阵势，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方毅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因为这里头涉及的人情不止罗家的，还有叶青柠的。
哪怕方毅觉得叶青柠纯粹就是个疯丫头，但心里还是认可叶家对他的帮助。
方毅记仇，但是也记恩。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叶青柠拍了拍方毅的肩膀，然后又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现在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又光辉伟岸了几分。”她一脸崇敬的笑道。
“二姑娘性子虽然活泼，可在我印象中，她一向是端庄得体的，如今这番娇憨可爱的样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恐怕也只有在方先生面前，她才会如此吧？”
看着叶青柠抓着方毅的手臂，甚是亲昵，罗怀钰笑着说道。
哪怕听了这话，叶青柠也不撒手，只是嘿嘿的笑。
倒是方毅觉得奇怪，他很难想象，叶青柠竟然能跟端庄得体这四个字扯上关系。
既然答应要去看看罗家老爷子的病情，方毅就决定推迟回金陵的时间了，准备从望海直接去京城，毕竟这里隔得很近，也就六百多公里。
急人之急，方毅充分考虑了罗怀钰的感受。
不过当他问什么时候动身时，罗怀钰竟然告诉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