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就没点儿少？”凌大海问道。
那老板见凌大海神色为难，手里拿着两坨成色不怎么样的蓝水种，心里猜想这人估计赔了不少，思量了会儿，他皱皱眉头：“这样，给你减点儿，七十五万！”
老板退后一步，减了五万，可凌大海脸上的难色却没消减半分。
就算是七十五万，他也给不起啊。
“算了吧。”他摇摇头，准备放弃。
“凌老板，这可是块好东西，可遇不可求，就放弃了？”见到凌大海不买，摊位老板讶异的同时，刘师傅也一脸不解。
凌大海之所以放弃，除了没这么多钱之外，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怕亏，这已经是他最后一笔钱了，要是再亏，那他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的本意，是留着这三十万谨慎点儿买的，可没想一下子花完，不过见刘师傅一脸殷切的表情，他又不禁意动：
“刘师傅，您真的看准了，这里头有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师傅一拍胸口：“放心吧，这回绝对准，多的不敢说，里头的东西卖个六七百万绝对没问题。”
见到刘师傅说得信誓旦旦，凌大海不禁纠结起来。
六七百万啊，要是真能赚这么多，他还是愿意搏一搏的。
“可我没这么多钱啊。”他神色难看的对刘师傅说道，说完，又以目示摊位老板，意思是，还有没有少？
老板摇摇头：“对不住，七十五万，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再低，不敢卖。”
见状，凌大海失望的叹息一声。
刘师傅见此，也皱了皱眉，不过随即他就看到方毅，冲凌大海道：“这小子刚才不是赚了几千万么，要不你找他借点儿？”
凌大海一听这话，也动了心思，冲方毅谄谄一笑：“方毅，你看叔叔手头有点儿紧，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爸，咱们之前跟学长借的十万块都没还呢！”
听到老爸向方毅借钱，凌茜雪面色一变，急忙提醒道。
这块石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开出东西，要是能开出来，自然皆大欢喜，可要是开不出来，那他们家最后的家底儿没了不说，还得欠方毅几十万，关键是，之前就欠着十万了。
凌茜雪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所以不赞成父亲向方毅借钱。
“这有什么，等咱们赚钱了，还他不就是了？”凌大海现在是真想买那块石头，虽也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可是......”凌茜雪还想再说什么，方毅先出声了。
“叔叔找我借钱，当然得借，只不过我瞧着......这块石头不是很好啊。”
方毅委婉的对凌大海说道。
“呵！”
他话音刚落，立马就迎来刘师傅的嘲讽，对方不满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这石头里有上好的冰种翡翠，你说不好？”
面对刘师傅的嘲讽，方毅笑了笑，不过却没退让：“这块开窗料有玉，而且还是水头很足的冰种，就在明面上，大家都能看到，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人来抢才对，可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却没人买呢？”
“这......”方毅的话让的刘师傅一愣，凌大海张了张瞳孔，目露疑惑，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石头是好石头，可不一定所有人都识货啊，万一人人都打着你这个心思，可不就没人买么！”摊位老板见方毅要阻止他发财，急忙说道。
他这话，算是给它的石头这么长时间没卖出去找了个好借口。
刘师傅听了，当即点头：“老板说得不错，就是疑神疑鬼的人太多了，才没人买。”
方毅听到这话，有点忍俊不禁：“到底是疑神疑鬼，还是真的开不出东西，可不太好说。”
见方毅一个劲儿的和自己唱反调，刘师傅大为光火：“你什么意思？我看石头看了近十年，你以为我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这石头都开不出东西，那你说，什么石头能开出东西来？”
见刘师傅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方毅脸色依旧很平静，也没多想，他指了指脚下的那些蒙头料：“这些应该可以开出东西来吧。”
“哈哈哈哈......”
方毅话音落下，刘师傅便是一阵大笑，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毅，用一种瞧白痴的眼神。
“你看看，你看看他，整个一愣头青，啥都不懂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他冲凌大海道。
“谁不知道蒙头料是最难开出玉来的？十块蒙头料里，十一块都没东西！你放着开窗有玉的料子不买，去买什么都看不见的蒙头料，你脑子进水了呀！？”
刘师傅越说越激动，最后冲方毅骂道。
“刘师傅，说归说，骂人就不对了，你说蒙头料开不出东西，我学长刚才就是在蒙头料里开出的玻璃种翡翠，卖了八千万呢！？”
被骂脑子进水，方毅虽不生气，凌茜雪却气得不轻，当即反驳刘师傅。
“那不过是走狗屎运而已，你以为次次都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买蒙头料你还买上瘾了？”
“哎刘师傅，别生气别生气，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胡乱说的，用不着生气。”见刘师傅越说越激动，大有开骂的气势，凌大海急忙拉住他，安抚道。
凌茜雪还想还击，也被自己老爸瞪了一眼。
“我看他不是乱说话，只是不想借钱而已！”
刘师傅说道。
“啊？”刘师傅的话让凌大海一愣。
见他不明白，刘师傅指着地上的石头：“老板，这些蒙头料多少钱？”
“这些便宜，大的八千，小的五百。”老板随意的说道。
“听见了吧？”刘师傅看向凌大海。
“如果你要买这块开窗料，得跟他借个几十万才行，可你要买这些蒙头料，就算全部买下来，也不用跟他借钱，他之所以想让你买蒙头料，可不就是不想借钱么？”
刘师傅快速说着，面带冷笑，以为看穿了方毅的小心思。
听刘师傅把话说完，凌大海瞪大了眼睛，虽没说话，可也狐疑的看向方毅，似乎连他都觉得刘师傅的话有道理。
刘师傅的话，可真是把方毅给惊到了，他没想到，这人的心思能黑暗到这种地步，对他所说的事，他连想都没想过。
“凌叔叔，我没这个意思，您需要钱，我当然会借，只是不想看您吃亏而已。”方毅没工夫和刘师傅争论，见到凌大海狐疑的目光，他解释道。
“爸，我相信学长不是这个意思。”凌茜雪坚定的支持方毅，敌视着刘师傅。
“你要没这个意思，拿钱就完了，用不着说这么多废话！”
刘师傅冷冷一笑，讽刺道。
方毅一个愣头青，开出极品翡翠，纯粹是走了狗屎运，可是他竟不自知，什么都不懂，还敢来质疑自己，在刘师傅看来，方毅的质疑就是在打他的脸，他今天必须要叫方毅看看自己的本事，免得这些年轻人得势便猖狂，所以态度才如此强硬。
听闻刘师傅的话，方毅也被生生气笑。
他不是不想借钱给凌大海，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凌大海拿这钱去打水漂，他开了透视，很清楚那块开窗料除了开窗的地方有一点点玉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买了绝对亏，而且是血本无归的那种亏，不过这刘师傅显然不相信自己，而且凌大海在刘师傅的蛊惑下，显然也动摇了。
凌大海是凌茜雪的父亲，方毅不想跟他产生任何隔阂，见他神色狐疑，他只得叹口气：“罢了，如果凌叔叔执意要买，我现在就转钱给你。”
方毅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准备转账，一边又道：“既然七十五万都花了，不如再添一点，买几块蒙头料？反正也不贵。”
方毅不想凌大海亏得太难看，所以有此一问。
凌大海点点头，正想答应，刘师傅却大喊一声：“不用！”
他轻蔑的看了眼方毅：“我说过，这些蒙头料是开不出东西来的，就算不贵，也用不着花几千块钱去买些没用的东西，白白浪费！”
他这话，不是对方毅说的，而是对凌大海说的。
语气很重，表情更是严肃中隐隐带着威胁，他的意思很明白：你要买蒙头料，那就是不相信我！
凌大海是很想听方毅的，可听了刘师傅的话，他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一来，他也觉得蒙头料开出玉的几率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二来，他不想得罪刘师傅，毕竟自己想赚钱，还得靠他才行。
方毅肯借钱给自己，凌大海还是很感激的，可考虑到刘师傅玉石鉴定专家的身份，他却不敢改变立场。
“刘师傅说得有道理，没必要浪费钱，算了。”凌大海摇摇头，拒绝了方毅的提议。
“哼！”凌大海的做法让刘师傅很满意，他冷哼一声，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方毅。
方毅原本对刘师傅并没有多大意见，只是觉得他有点高傲而已，可这会儿，他觉得这人就是个蠢货！
方毅的石头虽然卖了八千万，不过对方给的是支票，他还没去兑呢，他今天来，账户里只有一百一十万多一点，先是花了六十五万买石头，现在又借了四十五万给凌大海，户头里便只剩几千块钱了。
方毅知道凌大海必亏，本想等他亏了之后，再让他去买蒙头料，可这会儿，突然有其他人走过来，开始打量地上的蒙头料，看样子，有意要买。
这一堆蒙头料里，只有几块有玉，方毅担心有玉的被买走，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茜雪。”
他突然看向凌茜雪。
“啊？”后者茫然的望着他。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不如我送你一块石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