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后面的骑兵追逐不休,不如杀个回马枪,宰了他们!”
史怀默副官杀气腾腾的建议道,被这样一群野狗追逐,简直是乞颜部阿勒斤赤的耻辱!
饿狼史怀默的向后瞥视,摇头拒绝道:
“三十多骑兵,杀败他们损失不小,若有人趁机越过我们去萨吉彻通风报信,仅靠我们无法攻破城门。”
史怀默呼哨一声大吼道:
“全军加速!进军萨吉彻!”
阿勒斤赤们呼和着,不再吝惜马力,速度又提高一截。
远处萨吉彻堡领主府中,毛伊西格带着儿子提力达正用必格勒的领主信印大肆封赏,更换各处官吏和守备。
对于出身德瑞法的家族,察台氏族在萨吉彻不能说一无所有吧,也算得上是毫无根基。
财富、士兵、声望哪方面拿出来都不会令人信服,而毛伊西格想掌握萨吉彻的权利,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封官许愿。
毛伊西格手持领主印章,一张张任命文书不要钱一般从他手中流出,官职任免在他们手中如同过家家一般。
察台家族此举正中许多中小贵族下怀,库吉特草原贵族身份等级的高低,一种是通过掌控领土、军队、财富的多寡来衡量,但平常无法将这些挂在嘴边,更不能带着数千军队出行;于是第二种衡量方式应运而生,通过家族中族人担任官职大小,来确定家族实力和地位。
而毛伊西格如此做法便是拉拢中小贵族,形成以察台家族为首共同的利益集团,为日后征召贵族私兵,趁罗夏部队被调走之时,强占萨吉彻堡做准备。
可此种做法有利有弊,毛伊西格的确拉拢了一批中小贵族成为盟友,但他以一己之力打破了萨吉彻堡贵族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将萨吉彻本土实力贵族得罪个遍。
如果给毛伊西格足够的时间,通过利益交换,大概真的能整合萨吉彻的政治体系,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罗夏先锋部队史怀默已发现贵族间的蹊跷,出色的直觉令他决定直奔萨吉彻。
正当察台家这爷俩喝着马奶酒,借必格勒身份大肆收揽人心之时,察台士兵敲响房门进屋汇报道:
“主人,萨吉彻南门被一伙部落骑兵占领,正与苏日格大人对峙。”
毛伊西格怒道:
“一伙部落骑兵就能抢了萨吉彻城门!我养这群士兵都是羊羔子不成!?”
察台士兵解释道:
“这伙骑兵带着苏日格大人的旗帜,察台守卫们一时不察失了先手,守门士兵皆被斩杀。”
听闻家族士兵被杀,毛伊西格怒火顿消,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苏日格啊苏日格!枉我对你如此看重,连一群征召来的部落骑兵都摆弄不了,竟然被堵在了城外,真是滑稽!”
接着起身对儿子言传身教道:
“提力达,部落骑兵擅斗而又畏死,贪婪无度且目光短浅,以后利用他们,切记不能饿着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吃得太饱。”
毛伊西格抖了抖身上华贵的织锦长袍命令道:
“点兵!”
“去帮帮我们的好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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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吉彻南门,战斗方歇。
史怀默捡起地上的弯刀,默默地擦着刀柄上的血水,用麻布条将手掌和刀柄牢牢缠在一起,血液黏腻的触感让他在之前战斗中将罗夏赠予的弯刀脱手丢失。
看着一地察台士兵的尸体,史怀默后悔刚刚为什么要用手沾血抹面,所以说装逼总是要付出代价,他无比怀念之前那把顺手的弯刀。
一次成功的城门突袭,仅损失两人便将二十余名守城士兵屠戮殆尽,看着不远处趑(zi)趄(ju)不前的赛罕骑兵,史怀默面露不屑,呵!一群孬种。
苏日格望着占据城门,望着不进不退的史怀默部,焦急如油锅上的蚂蚁。
“牧仁,让你的骑兵冲一次!他们不过十几人,历经苦战,早已没了锋芒!”
“杀了他们,我保举你为萨吉彻的忽剌罕赤!”(主管治安,抓捕强盗的官员)
牧仁赛罕摇头婉拒道:
“苏日格,我的朋友,我的士兵早已证明了勇武和忠诚,你麾下征募骑兵一次反叛,就让我损失了二十余精锐骑兵。”
“看看吧,我的部下已经人困马乏,让你的士兵冲锋,我的人会用弓箭掩护。”
苏日格内心焦躁愤怒,如此关头,这些该死的贵族依然如此短视,只顾着自己眼前的蝇头小利,如果不能尽快平息这场闹剧,被察台家知道了,自己的威望一定会大受损失,那是用多少第纳尔和士兵都难以弥补的!
偏偏苏日格怕什么便来什么,他离老远就看见萨吉彻城门楼站满了士兵,喊杀声从城门处传来,察台家带兵前来了。
“杀上去!不留活口!”
毛伊西格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十余名部落骑兵,指挥手下士兵上前攻击。
狭窄的城门容不下许多人,三十余名察台骑兵列阵,四五人一排,接连不断向史怀默部发起冲锋。
史怀默立于马上,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口中怒吼道:
“封妻荫子!就在今朝!阿勒斤赤!突袭!”
史怀默手持刀盾,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左手盾牌遮住要害,右手弯刀疯狂挥舞砍杀,上斩人头,下斩马首,势如疯狼。
麾下骑兵有学有样,不顾阵型,纷纷纵马狂奔,人踢马撞,突入敌阵。
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令察台骑兵恐惧且惊诧。
库吉特轻骑兵对战很少正面冲撞,大多是利用弓箭拉扯,或是突袭侧翼。
因为正面冲锋双方死伤太过惨重,不论人还是马,对于死亡的惧怕与生俱来。
按照察台骑兵指挥官的预想,他们带兵冲锋,敌人应该趁势撤退,互相用弓箭拉扯一波,射死几个倒霉蛋,没想到对面指挥官竟如此暴烈。
一瞬间,两支骑兵队伍撞在了一起,转瞬间,胜负已分!
鲜血盖头,碎骨遮身,乞颜骑兵浑身浴血,从城门处杀出,经历无数次骑兵对冲的乞颜部阿勒斤赤以悬殊的伤亡比击垮了敌人的心智,三十余察台骑兵被击溃,察台骑兵指挥官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眼,可他的头颅早已被史怀默提在了手上。
史怀默露出恶劣的笑容,右手回环用力一丢,将头颅甩向毛伊西格,指挥官头颅在石板上轱辘轱辘滚动,最终滚到了他的面前,脖颈里的血液溅出,染的织锦长袍下摆一片殷红。
史怀默扫视着眼前被夺了心神的贵族和士兵,鼓足中气大喝道:
“乞颜部阿勒斤赤史怀默在此!汝等何不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