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吸管，一人一杯，先喝着。
喝了一半，光珍珠就吃了一大碗，毒龙环顾周围，见地上阵法，说道：“这么寒酸？圣堂随便一个小头目，住得都比你好。”
“所以我喜欢劫富，给些名单来杀杀？”
“怎么不说济贫？”
“我就是那个贫。”
“……”
“说正事吧，磨磨唧唧，再拖一会，我可没理由不杀你。”林九牧瞥了他一眼。
毒龙沉默了下，扯开奶茶杯，把奶茶当酒猛灌起来，一副要把自己醉倒在这的样子。
“喂喂喂，有珍珠的，噎死了不算数啊。”
话音落下，毒龙一口珍珠喷出来。
“噗！咳咳……”
猛烈地咳了几下，等缓和过来，又觉得喉咙咳得干涩，将目光转向林九牧手里那杯。
“给给给，喝死你。”林九牧丢出几杯新的给他。
终于，毒龙又灌了一杯半，没把自己灌醉，有些泄气，神色暗淡地盯着地面。
林九牧这会不急了，自顾自喝，余光留意着毒龙。
从这老小子一系列反常的举动看，不是遭背叛，就是要玩完。就不知是哪一种，问题是……关我屁事啊！
“帮我保护一个人。”
“噗！什么？！你吃错药了？”林九牧两眼一瞪。
“没有。”
“难道被我打傻了？”
“也没有。”
“好吧，”林九牧皱眉道，“是谁？”
“猎毒女。”
“……就特娘的离谱，总有个理由吧？”
“她是我老婆。”
啪嗒……
林九牧的奶茶杯落在地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毒龙又补充了句：“前妻。”
咔嚓，咔嚓……
林九牧换作薯片在手，冲着毒龙示意：“来来来，别停下，说说怎么回事。”
毒龙额头青筋狂跳，仿佛就要冲破脸皮来抽林九牧两个大嘴巴子再回去。
最终，毒龙一声长叹，徐徐说道。
原来，毒龙和猎毒女还真是一对夫妻，不过是灵气复苏前的夫妻。
早在年轻时，毒龙就阴差阳错成了御妖师，并且投入了圣堂门下，他当时唯恐妻子担忧，于是对妻子隐瞒身份，白日工作，夜晚执行任务，和妻子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可惜好景不长。
实力的快速增长、圣堂里众人的阿谀奉承，让毒龙更加志得意满，暴戾乖张，后来一次妻子抱怨他“整日鬼混，不见踪影”，糟了毒龙一顿打。
网上常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正是这个理，打那之后，毒龙越发暴躁，隔三差五打妻子。
“当时我不知道，她其实也是御妖师，捡了只狐獴，在灵气复前一年变异了，”毒龙躺在草坪上，神色悔恨，“也多亏了那只狐獴，让她有一次毒晕了我，逃走了，这才避免更多的毒打。”
“没想到堂堂毒龙，竟然是个打老婆的。”林九牧嘲讽道。
“我该骂，也确实该打。”
“后来呢？”
“后来……”
毒龙接着说。
后来，猎毒女去了猫山王处成长，毒龙也如梦初醒，悔不当初，到处寻找妻子的下落，后来在山王盟里找到妻子，可惜妻子早被他打怕了，如何肯跟他走？甚至以死相逼。
无奈何，毒龙不再打扰，只是让圣堂的人暗中留意着山王盟里的动静。
直到灵气复苏后没多久，听说女儿身患重病，医院难治，他索性一横心……
“所以你抢了人？”林九牧问。
“我先整了容，变成现在这副她不认识的模样，以毒龙的身份，强掳女儿来圣堂，逼迫她也加入圣堂。圣王不只是个强者，更是一个医学领域的顶尖科学家，有他出手，女儿大概是有救的。”
“可我记得你女儿已经死了。”林九牧扎了一刀。
毒龙沉默了下，胳膊绷紧了些，最后一泄气，重重点头。
有了圣王的出手，毒龙的女儿确实病情缓解，而猎毒女也有女儿成把柄，不得不相伴毒龙做任务。
毒龙虽然得不到妻子的原谅，但能够陪伴和保护在妻子身边，他也心满意足了。
“那后来又怎么会抓猫山王？”林九牧问出疑惑。
“流火秘境一战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治疗失败，女儿死了，她心灰意冷，于是又离开了。
“恰逢时局动荡，白御要对黑御下手。圣王又认为她知道得太多，说出去暴露了圣堂，动用了黑御关系网想杀了她。于是我抓了猫山王，以此胁迫她归顺圣堂，呆在圣堂实验基地，也好保住一条命。再后来……”毒龙看着林九牧，“你把实验基地给炸了。”
“所以呢？想感谢我，还是杀了我？”林九牧反问。
“算是阴差阳错，帮了我吧。她这一走，反而获救，白御没有抓捕她，圣王把仇恨转移到你身上，也顾不得她。”
“后来呢？”林九牧问。
他知道，前情都是铺垫，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转折关键。
“后来……”
毒龙面色逐渐阴沉，坐直起来，墨绿的眼瞳收缩，眼中怒火中烧，悔意盈满，额头青筋、脖颈粗筋，无不绷紧涨红。
强大的气势不受控制地往外扩散，震荡空气，往四周散。
林九牧见状，皱起眉头，拔出唐刀竖在地上，寒气席卷，缓和了气势，也让毒龙冷静了下来。
“沙漠一战我败了，回到圣堂，圣王和碧焰奴两个都不在，我趁机到了圣王的实验室里，找到当初治疗我女儿的资料。”
“你怀疑？”
“起初治疗一切都好，却突然间告诉我实验失败，我不信，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直到沙漠那天，”毒龙说，“我在实验室里看了资料，他根本就没有治疗，而是拿我女儿做实验，培育一个狗屁的完美御妖！”
“什么完美御妖？”
“人的外形，龙的实力，不死的心脏，王者的威压。具体的，我不了解，那实验从来就没有成功过。包括我女儿……也被他害死了！”
话说到这，毒龙怒得嘴角咧到耳朵根，露出些蛟龙形来，墨绿色毒雾浮动，翻涌，似沸腾一般。
“虽然实验失败，但圣王还是有些收获，甚至培育出了一颗‘不死之心’。”
“不死？”
“实验日志中是这么写的。”毒龙看向林九牧，“而他要继续完成实验，就必须有我女儿的至亲，才能继续实验。他不知道我和我女儿的关系，只当逃走的猎毒女是唯一的血亲。”
林九牧眼皮一跳，心中明白过来，继续看着毒龙，见毒龙把手中奶茶杯一摔，咬牙切齿道：
“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绝不能让这事发生！纵然实力不济，拼了这条命，仗着他的信任，殊死一搏未尝没有机会！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