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像你吗？”陈飞鹰回怼了句，心中却听了进去。
不管对林九牧有多不爽，他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睚眦必报，心眼极小，护短的家伙。
虽然不能明着对付，但总有人会对付他的吧……
“你弄好了没有啊？磨磨唧唧的！赶紧的！！”
陈飞鹰催促了句。
“陈同学很热情啊，那就走吧。”
林九牧不疾不徐地走出来，关门、锁上，冲着陈飞鹰示意。
“现在要去总指挥那报到，但愿你还笑得出来！”陈飞鹰一脸幸灾乐祸地说。
总指挥罗渊，鮀城失败镇守使罗济的表哥，这事林九牧知道，自然也知道陈飞鹰在笑什么。
“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哼！”
……
总指挥办公室外。
“报告！林九牧带到！”
“让他进来。”
“是！”
门打开，陈飞鹰带着林九牧来到总指挥办公室，然后便退了出去。
“请坐。”总指挥罗渊坐在办公桌后，对着对面的椅子示意。
他是个身形魁梧，黑发浓密，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穿着军装，帽子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大马金刀地坐在黑色沙发上，腰背挺直，目光锐利，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伴随着久经沙场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饶是林九牧见识过一些场面，在罗渊面前，心跳还是不自觉快了半拍，不由得暗暗吸气，随着灵气运转，情绪再次平复下来。
这个过程其实很快，他始终保持着平静的表情，直视罗渊那双不好惹的眼神。
“久闻大名，不愧是守住了鮀城的林导师。”罗渊突然开口。他没有说岭南学院，而是直指‘鮀城’二字，把二人对话的时间线，往回多拉了一点。
“啊……侥幸，”林九牧似叹似怅地说，“导师倒是让我诚惶诚恐。尤其我不确定，这位罗总指，是不是准备登记我的报到呢？”
“人到齐的话，没有不登记的道理——”
“很好，请盖章吧。”
啪嗒~
一份硬皮文件在桌子上滑向罗渊，停在他面前。
“我还得去看看我的学生们，得先失陪了。”
罗渊闻言，看了看林九牧，眯了眯眼，似乎在审视这个丝毫不惧他的年轻人，好一会，才拿起那份文件，翻阅少许，确认无误后盖章。
不过盖章后，他却没有立马交给林九牧，而是说道：“不急于这一时，城防局的地盘，不会亏待你的学生。何况我有些问题，也想问问你。”
“例如呢？”
“我弟罗济在鮀城表现如何？”
“亲弟？”
“有什么区别呢？亲弟表弟都是我弟。”
“那区别可大了，螺丝和螺蛳也不是同一物种。”
“随便吧，你还没回答我呢，他在鮀城的表现，尤其在对抗金睛龙狼那场战役中的表现如何？”
“我只是个小兵，帮人查缺补漏而已。详细的战斗情况，你最好拨打鮀城市民热线了解一下。”
“是吗……”罗渊盯着林九牧，身上的气势逐渐高涨，身为四阶御妖师，他从御妖那得到更多的反哺，加上常年征战，气势之浑厚，远胜于林九牧，很轻易就在气势上压迫住林九牧。
“如果我非要你回答呢？”
林九牧如同被定住一般，浑身动弹不得，额头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流淌，不过他脸上却只有认真，看不到丝毫的痛苦或恐惧。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林九牧控制着语气，缓缓说道。
“让你回答呢？”
“很好，爱民如子、机智过人、以一己之力守住城墙，把金睛龙狼打得落花流水，棒极了，太特娘的棒了。”林九牧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那真话呢？”
“烂透了，害死上万人的性命，好在结局不算坏，可爱的邪恶御妖师给他办了个阴曹地府的永久通行证。”
林九牧冷冰冰的一番话说完，体内灵气被激发，瞬间将罗渊压迫他的气势震得凌乱。
罗渊挑了挑眉，缓缓收敛气势，仿佛重新认识林九牧一样。
“你确实很独特。”
“这挺好。”
“可也容易早夭，小心了。”罗渊说完，屈指一弹，将文件弹回给林九牧。
林九牧接住文件，丢下句‘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总指挥办公室，等大门关上，总指挥眉头才皱了起来，不知在想什么。
林九牧下了楼，没走多远，就见孙昊靠在墙角，一脸酷酷的样子，显然在等他。
“你真慢。”
“能完整地出来，你该替我高兴了。”林九牧笑了笑，“说说你吧，怎么在这？”
办公室里那会，林九牧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此时迎着风吹，凉飕飕的，十分不适。好在罗渊没有真发难，不然他就只能给夜默发求救信号，让夜默来对付了。
“流浪，战斗，生存，机遇，”孙昊用几个词概括，然后看了看总指挥所在那栋大楼，“他知道孙庭的事，不过仍给了我队长的位置。”
“听起来心眼比蛛网还多。”林九牧笑了笑。
“不知道。”
“那有什么建议给我吗？初来乍到。”
“嗯，”孙昊点点头，“军营里不少人和罗济关系不错，应该会针对你，不过规则在那，他们没那胆子去针对你的学生。”
“这是今天第一个好消息。”
“针对你的人中有三个要格外注意，一个是绰号‘铁牛’的大队长，特征是人很黑。一个是中队长，代号‘黑锋’，是铁牛的下属，有把黑刀。二人实力很强，和罗济是生死之交。”
“两个了，还有呢？”
“第三个就是你刚刚见的那人，”孙昊一脸严肃地说，“霸道、极端、强大，而且他不喜欢威胁，更不喜欢潜力派，除非那人站在他那边。如果没有罗济的事，他可能会拉拢你，但现在……”
“得~芭比Q了。”林九牧摊开手。
林九牧又问了问已经来到的学院，得知有十几家，其中前十的学院中来了三家，加上当地的万山学院，也就是四家在此。
“陈飞鹰呢？”他问。
“他在军营人缘不错，不过在军营以外，和万山学院的一些人发生过冲突，输在人数上。”
“怪不得呢，”林九牧笑了笑，“今天他见到万山学院的董莹莹几人，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孙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林九牧想到今天在浑凯身后看到的可疑青年，又问了一些城里势力的情况，可惜孙昊大多数时间在军营里，对于军营之外的情况知道得太少。
“看来晚上得找点活干啊……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学生们帮我照顾着些。”
说完，林九牧转身离开，朝着城防局门口走去。
导师不像学生那样接受封闭管理，他们属于宾客，只要不在禁止出入时间，便能自由出入。
“你去哪里？”孙昊问。
“去和各方势力开个见面会！”林九牧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