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县主夫人坐下,赵欢喜这才也跟着坐下,可抬头看向县主夫人的脸色时,却微微皱了皱眉,“夫人今日不舒服吗?”
虽然县主夫人今日特意将胭脂水粉画重了些,以掩盖自己不好的状态;可容貌上的苍白可以掩盖,眼里的疲累却无法掩盖,那眼里明显的精神不振,让赵欢喜忍不住问道。
县主夫人没想到赵欢喜的眼睛竟然这么毒,这才刚见面便直接看了出来,可自己噩梦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在县主夫人看来,爱梦魇这样的事儿跟自己身体其他的毛病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我没事,阿欢不用担心。”县主夫人摆了摆手,可明显的有些有气无力。
赵欢喜见状,也不等县主夫人多说,已经起身往前直接走到了县主夫人的面前,“阿欢看看。”
赵欢喜将手放在了县主夫人的手腕上,却直接操控起了意识海里的身体检测仪,如同当初在河水村追踪王白杨的时候那样,直接对着县主夫人的身体开启了全面扫描。
可这一切都是在意识海里直接操纵的,在县主夫人和明月清风的眼里,只见赵欢喜将手搭在了县主夫人的手腕上,便没有了动作。
可就在众人以为这样就完了的时候,赵欢喜却再次将手放在了县主夫人的小腹上,“夫人,得罪了。”
不仅是县主夫人,就连一旁的明月、清风,甚至是芍药和月季都有些看不明白,赵欢喜这是要干嘛。
见过人把脉的,可没见过人摸别人肚子的。
赵欢喜也压根不需要她们理解,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欢喜已经重新将手收了回来,看向县主夫人。
“体寒之症。”
县主夫人没想到赵欢喜竟然还懂医,“赵姑娘你可真厉害,就把了下脉,都不问有什么症状,就看出来了。”明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欢喜。
可她这话一出,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小心的看向自家夫人的脸色。
“没事儿,就算你不说,阿欢也已经看出来了。”县主夫人无奈一笑,对于自己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体寒之症伴随了她多年,自从那年因为意外落水失了肚里的那个孩子,她身体便一直不见好,自家老爷也找了不少人给自己看过,都没有办法。
因着伤心过度,小月子也没有做好,眼下是亏了身体,想要再调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懂些皮毛而已,但夫人继续这样拖下去,便不单单只是梦魇那么简单了。”赵欢喜此话一出,县主夫人率先吃惊的看了过去。
眼里的不可置信几乎要溢出眼眶来,见县主夫人脸色一变,赵欢喜却没有说错话的自觉,只是不语。
而站在县主夫人身侧的明月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清风、明月你俩先下去。”
“是,夫人。”明月不想走,可夫人开了口,自己只能安静退下。
赵欢喜见状,也给芍药和月季使了个眼色,“芍药、月季,你俩也去外面等我吧,顺便将带来的卤味交给明月和清风,顺便让人给县主夫人熬碗红枣粥来。”
“是,小姐。”芍药和月季得了赵欢喜的话,也跟着明月和清风退出了会客厅。
待身旁的丫鬟都退了出去,便再次只剩下了县主夫人和赵欢喜在。
“夫人,三日后我便决定跟着杨瑜儿前往田花郡了。”
“这么着急,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原本以为赵欢喜会问及自己身体的事儿,可没想到赵欢喜却直接说了自己马上要离开的想法。
“阿欢从溪河府逃荒过来,便一直没在去过其他地方,刚好杨家小姐带着,便想早点出发出去看看,见见世面。”
“也好,那日城北的钱夫人答应给你们安排客栈,过去倒是不用太担心。反倒是你得提前去城东一趟,让罗夫人知道你们出发的日子,也好派人护送你们过去。”
县主夫人想着赵欢喜前往田花郡,那日说的便再次提了一嘴。
“我都记着在,夫人放心。”
“那便成。”
“今日我过来是想谢谢县主夫人的信物,有了她阿欢心里也能安稳不少。”
县主夫人见赵欢喜说这个,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田花郡南部孙府是我孙家旁支,跟我本家一样,主武。虽然有罗夫人安排的人跟着,但那也只能保证你们在路上的安全,在田花郡郡府却没办法。但孙家可以。”
县主夫人丝毫不避讳如今孙家武力的力量,虽然是旁支,但依旧掌管着田花郡的大部分势力,更跟县衙那边有着密切的关系,若是赵欢喜有事儿,也能多一层保障。
县主夫人是真心拿自己的资源为自己考虑,这一点赵欢喜很清楚,“谢谢夫人对阿欢的厚爱。”
“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虽然我年长你一轮,但我是将你当亲姐妹看待的,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在赵欢喜看来,是县主夫人莫名的对自己好,虽然这好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感觉的到是真心的。
而县主夫人却很清楚,跟赵欢喜交好,对自己有多有利,若说之前是因为看在京都那边的交代上与赵欢喜交好,那见过赵欢喜与之接触过后,她便是真心喜欢眼前的赵欢喜的。
“夫人是否信我?”听赵欢喜这么问,县主夫人反倒有些不解,“我自是信你的。”
赵欢喜一笑,“若是夫人信我,那便让后厨每日给你熬一碗红枣粥,待阿欢从采花节回来,便给你个礼物。”
县主夫人被赵欢喜这话听得有些迷糊,“不瞒你说,我这身体是做小月子时留下的病根,压根调理不好的,但你有这心,我是真的高兴。”
话虽这么说,县主夫人眼里的落寞却是真实的,这让赵欢喜想起当初第一次在阁楼见到县主夫人的样子,当时县主夫人也是这样的神情,看着阁楼外的远处,压根让人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可眼下赵欢喜却看明白了,县主夫人眼里的落寞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