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是醒了。”
不等裴沥川开口,顾南枝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泪如雨下。
她不小心碰到他胳膊的伤口,裴沥川下意识皱眉,鼻腔闷哼一声。
“嘶。”
顾南枝反应过来,迅速抽离他的怀中,神色担忧询问着:“抱歉,我忘记你还有伤口了。”
裴沥川初醒,脑袋混沌,胸口的刺痛让他太阳穴凸凸跳动,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南枝,你没事吧?”
他视线聚焦看清眼前的人,声音仍有些沙哑,伸手抓着她的胳膊询问。
“我没事。”她摇摇头,裴沥川刚苏醒就关心自己,顾南枝心中动容,“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我刚醒来没看见你我真是快被吓死了,我以为我彻底失去你了。”
回忆前两天的无助,她的声音又不自觉哽咽起来。
看见顾南枝眼眶泛红,裴沥川将她轻拉入自己怀中,压低声音安抚着:“我错了宝贝,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难过了。”
“你还好意思说。”
想起那时候裴沥川为了救自己不惜放弃生存的可能她就感到生气,嘟着嘴欲抬手捶他肩膀,又猛然想起他的伤势,拳头悬在了空中。
“不会再有一下次了。”
他的语气似安抚,又更像保证。
“你说到做到。”顾南枝再也经不起这些惊心动魄,甚至不敢回想自己失去他的生活,“不然我就...”
“就什么?”
她头扭向一旁不去看他,轻哼一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沥川眼里染上笑意,“好,我发誓。”
他伸出三根手指,一脸信誓旦旦。
顾南枝被他逗笑。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两人更加珍惜彼此,一直腻歪着不舍得离开对方。
裴沥川骤然间想起什么,眉头微皱,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察觉到了他的沉默,顾南枝戳了戳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在想我们那天遇见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当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顾南枝率先打破沉默,“那时候你不是说引开他吗,你见到那个人的脸了吗?”
他摇摇头。
“那个黑衣人打扮严实,再加上那天夜色降临,连他的特征都很难注意到。声音的话...我并没有觉得哪里耳熟,不像是认识的人。”
“会不会是有人特意指使?”
这种可能让顾南枝更加担忧,倘若有人真想夺走他们的性命,要是后期知道他们两个还在存活的情况,可能会遭遇二次被袭击。
裴沥川轻叹口气,心中的石头分量沉重,“不知道,目前也想不出到底谁会买凶。”
思索着,他的余光注意到了这间小屋,“对了,刚刚醒来都忘记问你,这是哪?”
“这是九灵岛附近的一个村庄,这里的村民特别热情善良,得亏他们救了我们。”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房间的敲门声顷刻响起。
“我去看看。”
她起身走向木门,轻开一条缝隙观察。
看见屋外尽是成群结队的村名,顾南枝打开门勾唇微笑:“巧儿婶,您们怎么来了?”
“姑娘,我听说你丈夫被找到了,特意来看看。我身后这些村民都说来关心下你们的情况呢。”巧儿婶提了提手中的果篮,“你看,我还给你带了水果,这是树上新鲜摘的,汁水可多了。”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顾南枝后退一步欢迎着,“请进。”
人们纷纷走进小屋,本就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你就是南枝的丈夫吧?长得真俊俏,和南枝看起来真是天神般配呢。”
巧儿婶上前搭话。
九灵岛这个村庄本就落后,与世隔绝。若不是出生于此,鲜少看见有外地人的出现,身后的人纷纷探着脑袋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裴沥川微笑点头,“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听南枝说了这几天一直是你们照顾着我们两个,这份情谊无以回报。”
“诶。”巧儿婶摆摆手,“说什么呢。来到我们九灵岛就是与我们有缘分,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你就在我们这好好休息,等康复了再回去。”
村民纷纷将手里的水果和粮食放在了床旁的木桌上。
“姑娘,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丈夫能早点好起来。”
“巧儿婶,你们...”顾南枝无言感动,伸手上前拥抱,“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巧儿婶拍拍她的肩膀安抚着:“没事,既然这些已经送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休息。”
刚转身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瓶膏药以及几瓶药水。
“你瞧瞧我这记性,我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是村里的人自己去采摘的草药研磨成的膏药,对外伤效果特别好,我看你丈夫身上的伤口不少,特意给它带来了,你记得按时换药。”
顾南枝上前接过,再次连连道谢。
“你这姑娘,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早点休息。”
身后的村民关心了几句后,再次离开了房间。
“刚刚那些就是这里的村民吗?”
小屋变得空旷起来,顾南枝重新坐回床头,“对,刚刚那个是巧儿婶,是不是特别热情淳朴?”
裴沥川点点头,心里也被村民的真诚所打动。
“能被这些人救下,真是我们运气好。”她喃喃着,打开手中的膏药,拿起棉签轻轻蘸取着,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你先别躺着,我给你的伤口上一些药。”
草药敷在伤口上,不仅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冰冰凉缓解了他身上火辣辣的刺痛,全身的伤口仿佛不复存在。
顾南枝抿着唇,全神贯注捏着棉签轻轻上着药,生怕力道太重伤着他。
而裴沥川的目光数尽落在她专注的小脸,眼眸得光影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温柔。
“好了。”折腾半天总算是上完药,顾南枝深吐口气,好似完成什么大工程,重新将药合上,“我刚刚没有弄痛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