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且现实的奴隶社会。
人殉屡见不鲜。
马匹畜牲也有。
秦驭内心狠狠打了个寒颤，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看上去很淡定，习以为常的样子。
本来他对太子还抱着侥幸，看看能不能哪天捅太子一刀。
现在看来，不能这么干了，这要被拉着陪葬，找谁说理去。
同时也坚定了秦驭跟紧太子战车的打算，要是以后有人点他陪葬，太子起码还能说说好话。
说不准就不用殉葬了。
不过以秦驭现在的官职能让他殉葬的，在这大殷也就太子、大王。
嬴苓好像也可以。
上层官员殉葬的可能性不大，基本就是有可能大王死了，让几个能臣陪他下去，接着辅佐。
九百多人殉葬，确实骇人听闻。
相当于秦驭上高中时，一个年级都进去了，生生断送一代。
他记得史书上记载，殉葬最多的，好像有两万多人。
一两百都惊世骇俗，更别说两万多。
史料记载大殷的开国帝王，殉葬近两百人，历代逐年增加，没有少于开国帝王的。
秦驭站立，注视官员们迈着小碎步飞快逃离，他也想跟着离开。
得亏在大王的死亡点名册之前，他就被点名了。
大王背对秦驭等人，好似在等官员们全部离开，他再转过来。
秦驭倒吸一口凉气，背背背...背...背对众生。
这逼格挺高啊。
太子回头和秦驭对上眼了，那平静中蕴含风暴的目光是秦驭第一次见。
太子转过头去，步调正常的走远。
等太子彻底消失在大殿内，秦驭像是看到一个恢宏的大世拉开序幕。
就是不知是否长远呢。
大王结束以背示人，眼睛落在秦驭身上，“李驭，可推算出贼人在何处。”
秦驭点头，答道，“启禀大王，臣目前推算出那叛贼在新鹿、巨年、河野三城中的一城，不日将更加具体。”
“若叛贼动作再大点，可详细推算出。”
秦驭用的人卜，和神卜有很大差别，要是算不出是可以随意胡扯的。
人卜不广泛，只是占卜中最顶流的人使用，民间基本全是神卜。
要是事后出了意外，就说有变故，被某个道行高深之人改变，需重新占卜。
毕竟这是靠个人造诣的，不过要想走通人卜，伏羲的八卦易要看懂大概。
秦驭用的另类的神卜，也可以说是人卜，还是骨甲，他求的自己，所以算人卜。
在心中念叨，不求鬼神，看向裂纹，竟和他求鬼神展现兆语一样，都会在心底浮现几个字。
他大呼神奇。
没有任何基础，却掌握占卜之术。
这是时代赋予的。
更具体讲是贞人这个位置带来的，秦驭就是全大殷算的最准的。
也要感谢阴神位格，让标准变蓝光。
如果没这两个位置，他看骨甲裂纹，会认为这人还挺有闲庭雅致，没事烤骨头玩。
什么信息都没有。
秦驭听说八卦易只余残篇留下，在大王宫里收藏着。
按理说大王人神卜都不差，一直让他算，绝对没安好心。
泄露天机似乎会折寿，他记得有这么一个说法。
所以他在泄露天机的同时，还在混淆天机，新鹿是他下的命辞。
甚至在新鹿的西边，他也找到了。
只能说，多亏了阴神位格，从圈住新鹿在内，以及四周的小村镇，直接拉到新鹿西。
大王如果撤了他贞人位置，让自己坐上去，占卜出的也就新鹿内外了，范围可能还广。
这卦象确实奇怪，最初直指太子，后面直接换了，秦驭都以为太子绝了心思。
他能感觉到那叛乱之人，异样的心达到顶峰，只要开始实行，会被直接锁定。
这是秦驭所能达到的。
其中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王招手，叫来几人，抬出一尊青铜鼎，里面燃烧着火焰，一片骨甲自然而然的抵达风和伯手掌。
一切都非常丝滑。
大王寝食难安，如鲠在喉。
每天最少占卜一次。
明天后天，如果说出具体城池，秦驭都怀疑大王会屠城。
说是满城奸佞，雀公不是正常死亡，是这城中人害的。
大王代天掌管人间，鬼神说他们有罪。
看，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秦驭再度给出的结果范围更广，变成六座城池。
三座实，三座虚。
大王气急败坏的踹翻青铜鼎，柴火倾泻出来，滚落在大殿内，火焰不曾熄灭。
秦驭和风和伯急忙告退，大王挥挥手，让他俩赶紧滚。
大王让他的近官扶起青铜鼎，近官只能委屈的把青铜鼎回正，忍受滚烫的柴火。
一根根的捡回来。
想要收回的手，在看到大王的眼神，硬着头皮和柴火亲密接触。
捡完后，烫伤的手不能及时处理，就这么站在大王身侧堆笑。
谄媚道，“大王可以了。”
另一名近官递来龟甲，单膝跪地奉上。
龟甲的槽孔是处理过的，可以直接用。
“砰”的一声，龟甲飞到龙德殿角落，大王愤怒的走远。
因为大王占卜出八座城池。
还是模糊那种，三座具体，五座模糊，之所以这样是建立在秦驭的基础上。
要不然全是打码的。
大王可是熟练掌握残篇的八卦易的。
神卜辅以人卜，向天神求取，结果就是这样。
大王走远，心底咆哮，“人卜...可恶的近古时代。”
“要不是残缺的厉害，何至于此。”
“鬼神果然不可靠。”
两名近官一人端起烫手的青铜鼎，一人捡龟甲，离开龙德殿。
殿内寂静，只余青铜鼎倒下洒出的灰。
风和伯和秦驭客套两句，希望多和秦驭亲近亲近。
秦驭发达了，不能忘了他。
秦驭连呼好说。
摆摆手和风和伯分道扬镳，接下来他要去找嬴苓，不方便继续和这黑脸老家伙搭伴走。
风和伯与秦驭提起他女儿，想让年轻人走动走动，听到秦驭要去找嬴苓，他没有继续纠缠。
望着秦驭走向嬴苓寝宫的身影，风和伯心中些许暗淡，他挺希望秦驭是他女婿的。
他是风氏在朝廷最大的官，可他不是族长，没有封地。
风和伯与高卿事聊过，大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