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咸之没等我走近,便找到开启开关的方式,手上持住的石盘扭动,前方石壁展开。原来是条密道。
石壁展开时发出的响动不大,靠近才依稀听见石壁冉冉移动的嗡嗡声。同时我暗道:这竟有密道。
宋咸之忽然发问,脸上严肃不减:“你们是不是找那道士,无意中发现洞口?”
既然被猜到,我便如实承认:“是。”
宋咸之道:“这洞口跟道士无关,但道士不一定不利用这里的资源。”
我道:“资源?”
石壁停止移动,密道露出一个更为黝黑的不规则椭圆形洞口。两人进入。
宋咸之道:“就是那口棺材。”
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咸之道:“日久不见,警惕心倒来了,我曾在这对付贼人时,意外发现洞口,以及洞口里的东西,最近都在研究洞口,无论如何我都打不开密道,你那三个朋友把这密道打开了,进去后却没关好,我才能轻易打开。”
三个?!
刚好在我们来洞口时来调查,是不是太过巧合。宋咸之走在我前面,能看到我看不见的东西。
我道:“哪三个?”
宋咸之愕然道:“一男两女……他们跑得快,追不上。”
我道:“他们穿什么衣服?”
宋咸之道:“没注意看。”
此时我们的脚步声变小,不是说地形不同,是说我们走到了空旷的地方,回声拉远。
宋咸之在四处搜寻,最终确认:这是一个圆盒状地道。地面平坦潮湿,青砖砌成墙壁,妥妥不露缝,精雕细琢,不知耗费多少人力财力,像是某个大人物的坟茔。刚开那么大口的洞,里面味道虽有不适,总体来讲氧气足够。
我们像个盗墓者。
除了我们进来那洞口,另外还有三个洞口。这三个洞口,样式大小相同,左右两边各一个,中间一个。
我说:“我没有手电筒,我跟你走。”
宋咸之挑了中间那洞进入。
.
我听到另一种声音。
像某种动物的爬动声。
我拍了拍宋咸之肩膀,道:“有声音。”
宋咸之像是从某种思维中挣脱出来,身子一抖,道:“什么声音。”
宋咸之立刻将手电筒照向墙壁,映出墙底下幢幢蛇影相互缠绕,堪堪逼近我们。坟茔的蛇是用来防止盗墓者盗墓,摆下的机关。此外还有暗箭等机关。
宋咸之反应快,拽着我撒腿就跑。
洞中满是我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手电筒的光蛮横乱撞。
这些蛇有灵性,见我们出洞后便没追上来,堪堪返回。
我们又回到圆盆状地道中。
宋咸之道:“此处蛇仙坐阵,妖魔鬼怪不敢进来,那道士就算有本事,也抵不过蛇仙,我们放心回吧。”
我道:“道士不就白来。”
宋咸之说:“我也不知。”
道士可能不打棺材的主意,只想借洞里环境做自己的事。
余下还有两条洞口,我们选左边那条进入。
左边难闻的气温少了些,墙壁也没有蛇影弓形,看上去安全。
当我正想着他们俩去哪时,身边无声无息掠过一道人影,朝洞外闪去,令我停住脚步,惶地回头一看,却一片漆黑。
宋咸之也跟我同个动作,看来他也看到了。
洞里传出沈妱滢的声音:“白春庭!你愣着干嘛!赶紧追,别让他跑了。”
我发觉我更加愣了。我试着伸手去接宋咸之手头上手电筒,宋咸之手电筒抓得很紧,彰然是不让。
沈妱滢提手电筒不一会儿跑到我们身边,看见宋咸之,兀地失措,我连忙解释。
宋咸之问:“那是谁?”
宋咸之在问,而我丝毫感觉不到他要问的意思,大概是他脸上肃穆表情的缘故。
沈妱滢道:“是那道士,在里面我跟他打了一场,幸好我武功厉害。”
说得像是表扬自己,在紧张情况下,我听着也听不出表扬自己的意思。
闻言,我才注意到沈妱滢衣服袖子上有被刮的几道痕迹,可见被刮红的几线手臂,在白光下触目惊心,与我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比起来,沈妱滢更惨些。
我道:“你们怎么打?”
沈妱滢道:“拿石头来打。”
我又注意到沈妱滢满是鲜血的手指。对于沈妱滢这种爱干净的人来说,手上流血是当之厌恶的。
我意识到我刚才错过什么,心生愧疚,道:“对不住,我刚才没抓住他。”
让我想不到的是沈妱滢并没有怪罪,道:“没关系,我让江衍纾在外面看,那道士跑出来就抓住他,顺便让他帮我把风。”
刚才江衍纾在外面?!我怎么没看到?!是他见宋咸之来了所以躲起来?
听完这段话,我总觉得怪怪的,宋咸之将我的怪点单刀直入:“那道士是女的?”
沈妱滢道:“男的。”
不对,男的?!确实是男的。话落那一秒我还差点把道士当女的了。
宋咸之在前面还说“一男两女”,现在又变成“两男一女”了。
此事蹊跷,我道:“你们是怎么发现道士的?”
沈妱滢道:“那道士跑在我们前面,我们去追。”
宋咸之道:“我只看见有个女生在后面追你和江衍纾。”
而我又在追宋咸之。一追二,二追三,三追四。
沈妱滢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猛得朝洞外跑。
我们跟上去。
到了洞外,沈妱滢用手电筒向四周到处寻找江衍纾,一边找一边道:“江衍纾在哪里!”
沈妱滢对她手上的伤毫不在意、更不在意我没挽住道士的情况下仍做到仔细找一只鬼,乃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首次不同以往的表现。
我道:“你不是说他在外面吗?”
沈妱滢转身往我们没进过的洞中冲去,道:“不在!”
后面追他们那女生……
沈妱滢追道士,江衍纾在外把风,又见一女生追上来,很可能江衍纾现在就在另一个同里。不愧是调虎离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