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往后退了一步,就避开了司芙蕖的触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胆敢伤了本小姐的人给抓起来,今天本小姐就要她好看!”司芙蕖气得一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眼神是恨不能把云沐抽筋剥皮了,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殷氏被司芙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懵,眼看着她身后的丫鬟就要动手了,她忙低呵出声。“住手!”
“娘,这人便是之前在商铺门口推倒了小石头的人。”那边胡乱之际,云沐已经对吕氏解释道。
吕氏一听面无表情的神色微微沉了沉。
“你,你是坏人,坏人!”小石头显然还记得对自己作恶的司芙蕖,他有些恼的扭着身子想要从小双怀里下来,不过小双怕他再被伤到,就把小家伙抱紧了。
“你这个乡下来的小贱种竟然敢羞辱本小姐……啊!”
“啪!”
司芙蕖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就在她脸上尘埃落定了。
司芙蕖惊愕抬头,对上云沐那双阴沉带着冷意的脸。“我说过,胆敢欺辱我儿子的人,我云沐绝不会放过。”
殷氏怎么都想不到云沐竟然会在丞相府大门口动手打人!
“你敢打我,娘,你看看她这么嚣张,连府门都还没有进就敢打我!”司芙蕖真是气疯了,从小到大就是她爹都没舍得动手打过她,这个乡下的贱妇竟然敢!
云沐手上的力道可不是那些在闺阁里待着的娇小姐可以比拟的,这一个耳光是用了十足的力道打得司芙蕖脸都肿了。
殷氏看着司芙蕖那瞬间红肿起来的脸也气得不轻,云沐的身份她可是让人去查清楚了,不过就是个被亲爹抛弃的农女,她哪里来的胆子!
“放肆!”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开口的吕氏突然沉呵出声,她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殷氏,这就是你这些年来教导出来的好女儿?庶女就是庶女简直就毫无规矩可言!我丞相府的嫡长孙岂是她能够羞辱的?这一个耳光下去还是轻的,若再有下次,就让她到本夫人跟前来,让本夫人好好的教导教导她,什么叫做规矩!”
吕氏是丞相府的当家主母,这话说出来就是殷氏也不敢有一点反驳,谁让她只是一个妾,她生的女儿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庶女!
殷氏气得身子发颤,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扯烂了,可面上她依旧要绷住,不能露出一丝恨意来。
“是,夫人教训的是。”
“娘……”司芙蕖看殷氏不仅不帮自己还要向云沐他们低头认错,就有点崩溃了。
“三小姐,你刚才的确言出不当,夫人教训的是。”司芙蕖现在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传出一点不利她的名声来。
“你,你……”司芙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直接甩袖跑进门了。
“夫人,还是莫要一直站在门外,进府吧。”殷氏深吸一口气,让胸间的怒火沉下去。
吕氏这才跟云沐她们一道进了丞相府。
丞相府倒是比镇国公府小上一些,这些年是殷氏在管着府上的事情,她倒是个有闲情逸致的,这丞相府走进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建造得十分精美。
她们走上一条宛如缎带的回廊时,云沐发现吕氏的脚步微微顿了顿,旋即眸底露出一抹讽意。
当年这条回廊的廊柱上镌刻了一朵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只因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盛放的牡丹,而现在,那些牡丹已经被一朵朵芙蕖代替。
“夫人出府养病之后,您住的牡丹园婢妾一直让人看着,这会儿牡丹园的模样还跟您离开时一模一样。”殷氏走在吕氏身后笑道。
吕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牡丹园华贵,但离丞相府的主院却很远。
殷氏给云沐安排的院子就在牡丹园附近,也是丞相府的边缘地区。
吕氏进了牡丹园后,殷氏就退下了。
“小双跟着我就是了,让大双和无双跟着你,你先过去歇着吧。”吕氏进屋后对云沐道。
“嗯,娘有什么事差丫鬟来跟我说一声就是。”
吕氏点点头。
一个小丫鬟领着云沐他们到了香水阁,这就是她今后住的院子了。
香水阁要比牡丹园小一些,不过装点得也很精致,殷氏表面功夫做得还是够好的。
“奴婢见过少夫人。”
院子里有六个丫鬟,还有一个粗使嬷嬷,看云沐进来,纷纷上前见礼。
云沐扫了她们一眼,这些都是殷氏安排过来的人。
她看了眼无双,这些事交由她去处置,无双会意,上前对几个丫鬟问话。
云沐径自牵着小石头进了屋。
另一边,从吕氏这里离开之后,殷氏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小姐呢?”
“回夫人三小姐她在自己院中。”
“还叫什么夫人?你们也不怕被掌嘴!”殷氏脱下手中的镯子“乓”的一下扔到桌上,有多少年她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了,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教训却连吭都不能吭一声。“去,把郝大夫叫去给三小姐看看。”
一直在殷氏身边伺候的冯嬷嬷端了一碗燕窝粥进屋,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殷氏被气成这样了。
“夫人消消气,这些年来都是您在把持着相府,她不过是逞逞威风,这相府后院都在您手中,还能翻出了天来?”
“看看那乡巴佬,把我蕖儿的半张脸都打肿了,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贱人!”
冯嬷嬷把燕窝粥放下反倒笑了。“夫人,那位有镇国公府在后面撑着,我们不能如何,可是这位少夫人这全身上下都是洞,还不是任夫人您怎么拿捏,派去清水镇的人还在查的,等彻底摸清了她的底细,夫人再想办法把她们都收拾干净也不迟。”
殷氏听冯嬷嬷这么说,脸上的怒意稍稍退了些,是啊,收拾不了老了,她收拾那上不了台面的还不容易!?
……
司玉晨这个刑部监察官已经开始上任了。
下了早朝之后,他就跟沈从术到了刑部的衙门。
沈从术从一个架子上把一大叠册子拿了下来。“这些都是跟叶平这个案子有关的记载,你先好好的看看,若是有不明白的就找人问问。”
“好。”
司玉晨废话不多说,直接在椅子上坐下开始翻看册子上的记载。
沈从术看了他一会儿,就自顾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参见三皇子殿下,三皇子你怎么来了?”
“沈大人不必多礼,本殿从未到过刑部,只是过来看看。”容炎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呃……”这个理由可真是……
“那……下官带殿下去看看?”
容炎看了沈从术一眼。“不用。”说着,也不等沈从术再说话,容炎径自走了进去。
“这……”沈从术看着容炎越走越远,有些纠结的皱起眉头,这刑部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的,可对方又是个皇子,他又不能拦着。
容炎走到司玉晨所在的屋子前停下脚步,司玉晨正看得认真,抬头就对上容炎深黑的瞳孔。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站了起来。“三殿下是要找沈大人,沈大人刚好出去了。”
容炎看着他,忽而黑眸眯了眯,一声不吭的突然上前一脚踹翻了司玉晨身前的桌子。
“哐当”一声,整个刑部衙门的人都听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什么声音?”
“沈大人,沈大人不,不好了,司大人跟三皇子打起来了!”刑部衙内的人一脸见鬼的跑了出来。
“什么?打,打起来了?!”沈从术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大!
“在,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里头。”
沈从术硬提着一口气匆匆的往里头跑去。
当他看见桌椅书册乱七八糟的文册室时,差点没晕死过去。
而司玉晨跟容炎两人已经被人分开了,脸上身上的衣服都皱巴巴的,但好在脸上看着没有伤!
“殿下,您,您这是……”
容炎冷冷的扫了沈从术一眼,复又瞪了司玉晨一眼。“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也不过如此。”言罢,转身离开。
“殿下,殿下,恭送殿下……”沈从术深吸一口气,挥手让人进来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都看看,东西有没有损坏。”
司玉晨淡然如斯的轻慢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将一个小小的纸卷放入袖中。
“给沈大人添麻烦了。”
沈从术看了他一眼,还以为是个省心的,谁知道第一天来就给他造了这么大的事儿!
“你,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跟三皇子打起来了?”
司玉晨垂眸不语。
沈从术也不想管了。“这事若是被皇上问起,你自行去跟皇上解释吧!”
“是,下官自会解释清楚。”
京城贵圈说大也大,说小,它也小的很。
丞相府的大公子上任第一天,就跟三皇子在衙内打起来的事儿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圈子里传开了,就连昭阳帝都知道了。
司玉晨跟容炎两人不合的事就彻底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