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方根所有人都愣了愣。
田氏扑过去抓着方根的手看了看。“娘的宝贝根子哟,有没有伤着手啊,来,让娘看看。”
方根一把推开田氏,伸手就抓了一把锅里的排骨塞进嘴里。“吃肉,唔肉……”
云沐看他漆黑的手将锅里的白米饭抓出一团黑影,吃东西时那些鼻涕泪水都被糊进了嘴里,只觉胃里一阵翻腾。
“乖儿子,你慢点吃,可别噎着了。”田氏看方根吃得香,哪里还管云沐她们,一手抓了好几块排骨塞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把剩下的排骨放进自己的衣袋里,那粗布衣服侵出一片油花。
“来人啊,家里来贼了,大家快来抓贼啊!”
云沐看这两人一眼就觉得反胃,转身跑到院门外大喊。
这会儿村里静得很,她这么一喊,不说远的,起码住在附近的人都能听见。
田氏听云沐这么一喊,有些慌了,她慌乱的把白米饭塞进嘴里,差点没噎死自己。
“你,你这个贱货乱喊什么,要不是云雯那小贱货打了我儿子,我能到你这里来,吃你点饭怎么了?”
云沐原本就觉得云雯头上的伤来得奇怪。
“你说,雯儿打了你儿子,你有什么证据?”
“她把我儿子推到地上裤子都破了,当时二蛋娘可是看见了的!”
“才不是,是他自己摔倒的,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云雯听田氏这么说,看着云沐道。
她没有告诉云沐实话就是怕云沐担心,谁知道田氏会带着方根找上门。
“雯儿,你告诉阿姐,当时是怎么回事?”
“阿姐,你要相信雯儿,当时雯儿在小林子里挖竹笋,后来他就突然跑出来用石头砸我,我不理他,扛着竹笋要回来,谁知道他就跑过来抢我的竹笋,我不给,他抢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石子摔到了地上。”
“你额头上的淤青,是被他用石子砸出来的?”
云雯抿着小嘴点点头。
云沐眸低闪过一抹森寒的冷气,目光沉沉的落到田氏身上。
田氏被她那样子吓了一跳,嘴里却不甘示弱。“哟,你还跟我来劲儿了,我这就去找二蛋娘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说,不赔个二两银子,这事没完!”
田氏拉着方根就要走谁知刚走到院门就差点跟人撞上。
“谁啊,大晚上的不长眼睛,要是撞……”田氏话还没骂完,抬眼就看见冷着脸,眼睛没有一丝情绪的秦羿炎站在那里。
秦羿炎五官深邃分明,薄薄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带着一股戾气。
田氏和方根都被吓得傻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秦羿炎没有温度的眸子缓缓的看向云沐。“有贼?”
“什,什么贼不贼的,哪里有贼了,我怎么没看见?”田氏脸上慌张地不行,就怕秦羿炎把他们母子两当贼给打了。
“你们抢了我家的排骨饭,你们就是贼!”云雯喊道。
“你这个贱丫头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啊!”
田氏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抓住衣襟,两脚离地,整个人都被扔了出去,重重摔到地上。
“啊呀!”
田氏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方根就被扔到她身上。
“哎呀,啊!”
云沐看田氏母子两跟破麻袋似的被扔出去,要不是秦羿炎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她真是恨不能拍手叫好!
“阿姐,这个哥哥好厉害啊。”云雯偷偷拉了拉云沐的衣袖。
云沐深以为然,但她毕竟是见识过秦羿炎扛野猪,还是比较淡定的。
“娘,娘痛,痛啊……”方根被摔得哇哇大哭,田氏被他压在身下更惨!
“杀人啊,猎户要杀人了……”田氏全身被散架似的痛。
“儿啊,你先从娘身上下来,娘要被你压死了。”
田氏推方根,可方根怎么都不动,她一抬头就看见走到跟前的秦羿炎。
田氏两腿一抖,两腿间流出扫黄的液体,直接吓尿了!
“杀,杀人,人,人……”
“滚。”
方根虽然傻,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窜就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跑,根本不管田氏的死活。
田氏也抖抖索索的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
云沐走到门外,看那母子两逃跑的背影实在解气。
“秦大哥,真是多谢你了。”云沐感激的看着秦羿炎。
秦羿炎面无表情的回头。“进去,关门。”
冰冷的语气让想要上来道谢的云雯愣在那里,有些害怕的躲在云沐身后。
“哦,好。”云沐点头应声,但却没有动。
秦羿炎一对飞扬的剑眉皱了皱,透出些许不耐。“快点!”
“我们马上进去。”云雯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云沐进了院子“砰”的一下把院门关上,云沐这才回过神来。
真是的,能不能不要那么酷!
院门关上那一瞬,秦羿炎回头就看见走过来的司玉晨。
两抹修长高挺的身影几乎要融入夜色里,在秦羿炎森寒的气势下,司玉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更衬得他温润如玉。
“看来贼已经被秦兄弟打跑了。”
“嗯。”秦羿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司玉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挑挑眉,也走了回去。
“怎么样了,咳咳,是不是有人找沐丫头她们的麻烦?”
司玉晨刚走进吕氏的屋子,就看见她一脸急切的靠在床沿巴巴的望着她。
“沐姑娘她们没事,娘不用担心。”
吕氏听了这才出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也是可怜,她娘又拎不清……”
“娘,你快歇下吧,时候不早了。”
“我今天在屋里躺了一天,精神着呢,这会儿哪儿睡得着,不过是老毛病犯了又要不了命,就熬过这两天就好了,咳咳。”
吕氏苍白的脸色让司玉晨眉头微微皱起。“我明天就到幽州府去找封大夫。”
吕氏当年生了司玉晨后月子没坐好,落下了病根,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药,就是不见好,久而久之吕氏也就不当回事了,只是每次发作时吃点药熬过去,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只半年发作一次,现在两三个月就要遭一回罪。
“这一来一回得耽搁多少时间,你要真去了我死在屋里你都赶不回来,不许去!”
“娘!”吕氏的话让司玉晨沉了脸。
吕氏顺势躺回床上。“哼,你要是给我快点娶门媳妇回来生个大胖孙子,我就什么毛病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