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盗不是小事,还是报官的好。”这话,是司玉晨对云沐说的。
方家人一听司玉晨说要报官都有些怕了。
“报什么官,这东西就是我女儿拿来孝敬我的,什么偷不偷!”张氏瞪了方氏一眼吼道。
“就是,司秀才这些东西都是我大姐送来给我娘的,就云沐不孝顺,见不得她外婆好,这才提着柴刀说要把东西抢回去,大伙儿说说,这么不孝的人是不是该打死?”方小年也顺着张氏的话嚷嚷道。
“沐丫头,你娘孝敬你外婆的东西,你咋能抢回去?”
“就是,也太不孝了!”
村民们渐渐偏向方家那边,当子女的孝顺爹娘,那太天经地义了。
“娘,这些东西都是你送来做孝女的?包括我们要换洗的衣服,还有睡觉盖的被子,也都是拿来孝顺她的?”云沐深吸一口气,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
方氏被她这么一问,怔怔的抬起头来。
“娘……”云雯因为生病,小脸还有些苍白,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方氏。
“那些衣服,不,不是……”
张氏一听,眼睛一瞪。“你这个……”
“娘,衣服被子让她们拿回去!”方小年快速拉住要发作的张氏低声道。
那些衣服被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几个钱,有那些栗子就够他赚的了!
“你说你们的衣服破了,要放在我这缝缝补补,我夜里熬得眼睛都花了才帮你们缝补好了,现在补好了,你们不仅不念着我的好,还说我偷来的,好,你们拿回去吧!今后也别想着让我帮你们做事!”张氏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很听方小年的话的,一张嘴,完全颠倒黑白。
“才不是,我们的衣服好好的,才没有拿给你们!”云雯跑到云沐身边说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你再说我就把你扔河里去!”王氏甩着脸上的横肉瞪眼道,眼看着到手的东西没了,她那个气啊!
云雯害怕的攥紧云沐的手,却没有退缩。“我没有说谎,就是你们偷了我家的东西,我要去报官把你们抓起来。”
“雯儿!”方氏慌张的叫了声,她就是死,也不能报官抓自己的亲娘啊。
“哎哟天杀的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东西,你抓,你去报官抓了我去,就当没我这个娘……”张氏一拍大腿就干嚎出声。
“娘,不,不是……可那些东西是沐沐她……”
“你日子好过了就瞧不起我这个当娘的了,我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扣在屎盆子里溺死了……”张氏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就流了下来,看得方氏是彻底慌了神。
“娘,娘是女儿不孝,那些东西都是孝敬您的,都是孝敬您的。”
“你再说一遍?”张氏的哭嚎一停,眼睛看着方氏。
方氏低着头,她根本就不敢去看云沐和云雯的眼睛。“是,那些东西,都是送来孝顺娘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娘,是娘的好女儿。”张氏抹了把脸站了起来。
“沐沐她们不知道,娘还是不要跟她们计较了……”方氏怕张氏他们再找云沐的麻烦。
张氏甩甩手。“行了,谁叫我偏疼你们,又怎么会跟她们姐妹两计较?”
“是啊大姐,娘最疼你们了,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大伙都散了。”方小年脸上也扯出一抹笑来。
“我说方德家的,你家大闺女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来,给我们看看呗。”
二蛋娘伸着脖子想要朝屋子里望着,看能不能趁机占点便宜。
“关你屁事,走走走。”王氏平时跟她不对付,拿起扫帚就朝她打去。
二蛋娘脖子一缩躲了开来。“你打我做什么,谁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不是偷来的,就欺负人孤儿寡母的,呸。”
“你再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二蛋娘力气没王氏大,要是干架她会吃亏。
“打死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谁稀罕看你家那些破烂玩意儿。”二蛋娘骂骂咧咧的走了,但更是好奇方家屋子里的东西。
村民看热闹都看得差不多了,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司玉晨看了云沐一眼,大家都走了,他还站在院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司公子,你还没吃饭吧,中午就留在我家里吃顿饭怎么样?”大丫趁机靠近司玉晨,伸手就想去拉他。
司玉晨脚步微动,避开了她的手。
“不用。”
云沐握紧云雯的小手,眼中满是讥讽的看了眼地上的方氏,上前抱起地上的衣服和被子。
“雯儿,我们走。”
云雯拉着她的手,一脸难过的看了眼方氏,她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把东西给外婆她们。
“沐沐,雯儿,你们……”方氏看云沐拉着云雯离开,慌乱的起身想要追上前。
“大姐,既然回来了,一会儿让嫂子烧菜中午就在家吃顿饭,我也难得回来一次,已经好久没能跟大姐好好说话了,等吃饱了,你再给沐丫头她们带些吃的回去也饿不着她们。”方小年上前拦住方氏的去路,做栗子饼的方子他还没问到手,哪里会让方氏离开。
方氏想要拒绝,可张氏也开口后,她只有乖乖的留了下来。
“阿姐,你不要生气了……”抓着云沐衣角的云雯跟在她身后小声道。
面无表情的云沐停下脚步,嘴角扯了扯。“阿姐没有生气。”说完,她转身看向走在她们身后的司玉晨。
不管结果如何,他能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帮她说话,她是感激他的。
“谢谢你司大哥。”
司玉晨看她清透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哀戚和愤怒,有些诧异。“不必客气,我娘也很担心你们,若需要帮忙,只管来找我娘就是。”
云沐点点头,实在没有心情再多说别的。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
云沐牵着云雯回到破庙中,里头还是一团糟乱。
云沐将衣服和被子放回木板床上,开始打扫屋子。
“阿姐,雯儿帮你。”
云雯乖巧的去拿门边的小扫帚。
云沐却把她抱起放到床上。“你的身体还没好,一会儿阿姐给你熬药,喝了之后乖乖的躺在床上不要乱动,等病好了再来帮阿姐。”
“雯儿的病已经好了,脑袋不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