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逾十万联军一震,发出了通天彻地的杀气,齐齐嘶吼:“是!”
“杀光敦煌邪僧!”
“为死去的亡魂复仇!”
“陛下有令,杀啊!”
轰隆!
密密麻麻的步兵冲锋,扛着木桥,举着大旗,扬着弯刀,犹如黑色洪 流一般席卷向第一城寨。
整个沙漠在这一刻仿佛都在摇曳,那屹立在沙漠上的第一城寨本算庞大,但此刻却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来了,他们来了!”
“大人,他们攻城了!”武装组织的多位首领纷纷惊惧开口,眼中有着一股惧怕,毕竟这些日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输了,从来就没有赢过。
十二城寨也只剩他们在坚守了。
望着下方如同潮汐一般涌来,杀气极重的彪悍联军,云扎老僧的脸都是铁青的。
他声嘶力竭的嘶吼:“放箭,放箭!!”
“不要让他们进来,否则你我所有人都将死,为敦煌尽忠的时候到了,跟他们拼了!”
砰砰砰!
一口口大鼓紧接着敲响,数以千计的喇叭聚集在一起,默念起了某种经文,声音很大,细细碎碎,仿佛能传进人的脑子里。
这种经文和西域话不同,有些邪气,听在诸多信徒的耳朵里,仿佛是打了一针强心剂,跟战歌似的。
一时间,这些人仿佛有了”信仰”。
“是!!”
“放箭!放箭,杀光他们!”敦煌的信徒们疯狂发起了阻挡,数以万计的人拉弓射箭。
一时间遮天蔽日,密密麻麻。
咻咻咻……
箭矢落地,但联军早有准备,纷纷拿出来了藤条编制的盾牌,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大多数箭矢都被挡住了。
只有少数的箭矢能够射中联军,但这对于十万大军摧枯拉朽的攻城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
仅仅几个呼吸,联军的先头步兵就杀到了城寨之下,轰的一声巨响,冲撞之力让着岩石和木头组成的城寨摇摇欲坠。
冲天的喊杀,弥漫沙漠,震耳欲聋。
刀与火的洗礼,血与戈的悲歌,双方人马展开了极致的拼杀!
尸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砌,惨不忍睹,城寨上面的敌军靠着防御工事,伤亡暂时还在控制之内,但联军属于是攻城一方,死伤从一开始那必然是飙升的。
滚滚巨石落下阵来,一大片的联军发出了哀嚎,可他们没有退缩,他们都很清楚敦煌不亡,所有人都要死,这是他们的信念。
“冲啊!!”查越,舍叶联军高层,亲自上阵,赤着粗壮的胳膊,口中咬着锋利的弯刀,扛着一根根粗壮如磨盘的树木,狠狠往城寨砸去。
砰!
砰!!
轰隆!
每砸一次,城寨就沙尘抖落,颤抖不止,上面的敌军更是感觉到了强烈的震颤,差点都站不稳。
在他们的带头下,越来越多的人扛着巨木,冲砸着城寨。
“阻止他们,阻止他们,放箭啊蠢货!!”云扎怒吼,面红耳赤,早已经丧失了敦煌高僧的气度和沉稳,此刻就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输了,命就没了。
不得不说第一城寨展现出来的抵抗力,要远比前面的十一个城寨强,毕竟是敦煌大人物亲自驻守的门户,那怕是十万联军也有些焦灼在此。
但这一切也仅仅维持了一个小时而已,随着一声巨响爆发,响彻战场,城寨被活生生的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沙尘冲天,木柱断裂,石头滚落。
“啊!”那上面的敌军发出惨叫,站立不稳,从上面摔了下来,头破血流,来不及抬头就被愤怒的联军给淹没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弟兄们,杀进去!”不知道谁吼了一声,杀红眼的联军疯狂从城寨的缺口处涌入,而且彪悍的他们用蛮力生生将缺口不断的扩大,以供更多人可以杀进去。
这一幕看在敌军的眼中,犹如是催命符一般,云扎的老脸更是一瞬间苍白,如惊弓之鸟:“
堵住,堵住哪里!”
“不要让他们进来!”
“你,快去啊!”他推出去两名武装组织的首领,二人满头大汗,也只能去救火。
噗噗噗!!
缺口处瞬间演变成了绞肉机一般的战场,外面的人疯狂往里面冲,里面的人拿着弯刀乱砍,企图堵住缺口,死伤无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缺口是越来越多,城寨彻底摇摇欲坠,七零八碎,联军们得意平地冲锋,双方纠缠,喊杀冲天。
鲜血哗啦啦的流淌,数以千计的伤兵被拖了回来,军医官迅速诊治。
这是周翦严令要求的,同伴受伤,能救的必须要拉下来,那怕缺胳膊少腿,这叫做军队文化,这才能够凝聚整个联军的整体性,还可以降低死亡率。
足足两个小时的残忍厮杀后,随着一声巨响和咔嚓声,城寨彻底倒塌,压死了不少的敌军,惨叫惊天,烟尘弥漫。
轰隆!
“啊!”
惨叫清晰入耳,后方的苦大师忍不住眼前一亮道:“陛下,城寨破了!”
周翦站在一处沙丘上,正俯瞰着整个尸山血海,此刻十分淡定,仿佛这一幕是在预料之中,目光一眯:“传令都叶,可以封锁了,一个人都不要放跑!”
“信徒可俘虏,敦煌邪僧除高层外,一个不留!”
“是!”联军高层激动大喊,继而头上的大旗迅速摇动。
城寨右翼等待多时的都叶收到命令,一声令下,两万骑兵暴起冲锋,对第一城寨实行封锁和围杀。
黄沙滚滚,联军胡人们的大刀早已饥 渴难耐。
“呜呜呜!!”
他们发出怪叫,甚至唱着西域独特的曲子,来庆祝攻下了第一城池。
反观敌军,已经隐隐露出了败退的迹象,越来越多的窟窿,他们这六七万人根本就堵不住,而且一个个被杀怕了!
若非云扎老僧还在第一线下着死命令,估计早就有人撤退了。
从远方看去,黑烟弥漫,血腥冲天,第一城寨已经化成了炼狱一般。
距离此地三十里开外,说很远也谈不上很远,说近也谈不上近,一座极具西域文化,神秘磅礴的石窟前。
一个额描金丝佛纹,身材高挑,皮肤雪白的冻龄女人,正眯眼眺望着天际尽头的第一城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