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陀一颤,望着拖刀而来的周翦,熟悉的惊惧再度爬满了全身,完全没有了刚才走出瓮楼时的狠辣。
“不,不要!”他砰的瘫软在地,双手撑着,不断后退。
“杀了我,对你没好处!”
“你刚才不是说要朕杀你么?”周翦不屑。
“不要,不要,你说,你开条件,我照做,不要杀我!”须陀最终屈辱的说道,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命,等下一个机会。
周翦不加理会,继续前进,仿佛真的要动手了。
有了前车之鉴,须陀也彻底怕了,发出大吼:“不要啊,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不要,我认输!”
四周众人的目光闪过一丝鄙夷,这就是敦煌的太子爷么?
闻言,周翦停下脚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笑道:“朕还是比较喜欢你嚣张狠辣的样子。”
须陀知道这是侮辱,面色铁青,可无可奈何。
紧接着,周翦缓缓蹲下,一双眸子犹如神剑似的:“既然你说的照做,那朕可就不客气了,如果你敢出尔反尔,那么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痛苦,求死不能的那种痛苦。”
须陀一颤,浑身汗毛倒竖。
“等到木哈尔和僧格沁二人的内战结束,朕要你出面,招降信徒大军,让他们交出武器,卸甲归田!”
“同时,朕要你揭露敦煌的真正嘴脸!”
此言一出,须陀如遭雷击,整个人吓的一震。
继而脱口而出:“不行,绝对不行!”
“大宗一旦知道,我会死的很惨的,我不会这样做,你杀了我也不行!”他不安而愤怒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二十万信徒大军自己土崩瓦解就算了,还要他来揭露敦煌的嘴脸,这不是要他去死吗?这不是打大宗的脸吗?
“那好,那你就不必活着了。”周翦说罢,手中的刀就要挥砍。
“不,不要!”他高声大喊,慌乱无比的哀求道:“我可以帮你遣退信徒大军,但我不能帮你对付敦煌,那样左右都是一死,我宁可站着死!”
周翦鄙视,这样的人就是得势的时候比谁都狠,失势的时候比谁都害怕,求饶比谁都真诚。
“不不不。”
“你不做你立刻会死,你做了,只是可能会死。”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须陀咬牙,欲哭无泪:“你不要逼人太甚!”
眼看他就要破罐子破摔,舞阳等人不禁担心起来,可周翦不予理会,他知道须陀要破罐子破摔,早就摔了,说白了心里到底还是有着一丝侥幸和求生欲的。
“我只数三个数,你自己选!”说着,周翦站了起来,挺拔的身影笼罩了须陀,长刀扬起。
“三!”
“二!”他掷地有声,响彻黑夜,数数犹如的死神的召唤一般。
须陀全身不断的颤抖,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一!”周翦的眼神猛的一变,一刀砍下。
“我做,我做!!”须陀发出惊恐的怒吼。
砰!
长刀砍空,周翦露出一抹满意的表情:“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朕就喜欢你这种知进退的人。”
“来人,带进去,好吃好喝的给须陀大人候着。”
“是!”青天卫抱拳上来。
须陀屈辱,低下了头,苍白的脸上,瞳孔涣散无神,整个人已经瘫软,就这样被拖走了。
“……”
约莫三个小时后,苍汗镇南面大捷,五千骑兵全部陷阵而亡,达姆带着几十个亲卫如丧家之犬一般出逃,查越的人正在全力追捕。
南面的平息,不代表厮杀的结束。
以土著山为中心点,信徒大军临阵内乱,杀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一条条战报被联军快马加鞭的送回了苍汗镇。
“报!”
“大人,木哈尔所部在太阳下山之时,发动了僧乌二人亲信的清算,八万人势如破竹,连斩僧乌二人多名心腹!”
“报,大人,木哈尔已经占领土著山的主营!”
“报,大人,僧格沁,乌托亚回归,愤怒至极,调集全境信徒大军,以造反罪对木哈尔发起讨伐!”
“报!僧格沁,乌托亚在交战四个小时后,逐渐夺回了控制权。”
“报……”
“……”
消息多如牛毛,一会是木哈尔占据优势,一会是僧乌二人占据优势,你来我往,足足打到了第二天的晌午。
血腥味仿佛都飘到了苍汗镇来,登高一看,可以远远看到黑烟四起,尸横遍野的惨状。
很难想象两方人展开了多么恐怖的厮杀。
“报!”一名联军信使冲进主营,急切的大喊道:“停了,大人,他们停战了!”
闻言,联军高层震动,惊呼四起:“谁赢了?”
“死了多少人?”
信使狠狠吞咽口水,而后激动道:“双方死战不退一昼夜,木哈尔的八万人输了,被逼的逃离了土著山!”
“漫山遍野都是尸体,鲜血然红了沙漠啊,双方死伤惨重,至少死了五万,不,死了恐怕得有八万,重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信使绘声绘色的讲着,似乎要把一辈子所有的形容词都用上,来形容这场内战的惨烈。
联军高层大笑出声,高兴无比,激动万千。
周翦却很淡定:“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僧格沁二人一回去,木哈尔就难成大气了,不过也拼掉了僧乌二人的元气。”
“大人英明!”众人抱拳,兴奋至极。
“木哈尔现在在什么位置?”周翦又问。
信使抱拳道:“回大人,他们好像是撤退到了土著山以东的沙漠,哪里是他们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现在算上苍汗镇,形成了一个三角。”
“好啊,这下二十万信徒大军土崩瓦解,相互厮杀,咱们苍汗镇安全了!”
“就是,依我看,不如咱们出兵,坐收渔翁之利?”
“好主意!”
“大人,不知道您怎么看?”跃跃欲试的联军高层们七嘴八舌,眼睛里都冒着光,此等大胜来的太突然了,几乎不费一兵一卒。
周翦缓缓站了起来,沉吟道:“僧格沁和乌托亚得胜,接下来他们必会抢占先机,向敦煌告状,内战这口锅肯定还是要木哈尔来背的,毕竟木哈尔可不是须陀,他也没有证据说僧格沁二人和咱们交易。”
“这下,咱们的机会就来了。”他嘴角浮现一抹玩味。
众人诧异:“大人,何意?”
“什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