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翦听完,暗自诧异,怪不得这个木哈尔脾气这么大,感情还是须陀座下的铁杆追随者,替他统领着许多的信徒大军,在敦煌都属于能说上话的人物。
“很好,既然如此,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的傍晚,我要你们发起兵变,夺取信徒大军的控制权。”
木哈尔看了一眼须陀:“可以!”
“但你必须先把主教大人还给我们,否则一切将毫无意义!”他也不是傻子,杀了僧格沁,须陀还在联军手里,等于还是白搭。
“现在不行,事成之后,倒是可以。”周翦淡淡道。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事成之后,你除掉了心腹大患,你还会放人?”木哈尔不满。
周翦淡淡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说你夺取了信徒大军的控制权,近二十万大军,你觉得我敢耍花样?”
木哈尔蹙眉捏拳,知道在被利用,但没有丝毫办法,毕竟须陀大人在他手里。
这时候,须陀忽然开口:“按他说的办!”
“我要僧格沁这两个狗东西死!”他怨毒的声音犹如九幽而来,在周翦故意的推波助澜下,他和他那两个哥哥的矛盾,已经无限的尖锐。
木哈尔脸色一变:“大人,这……”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须陀大喝,模样分外的狰狞,眼神却又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泽。
木哈尔一震,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似乎懂了。
他看向周翦,瞬间改口:“好,我做便是,不过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二人死,你们也要出力才行!”
苦大师等人莫不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信徒大军狗咬狗的内乱,他居然还敢让联军参与进去,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一个个看向周翦。
周翦笑了,将他和须陀的眼神交流看在了眼底,却没有说穿:“可以,你们负责夺 权,我出兵五万负责牵制,如何?”
见答应的这么爽快,木哈尔都楞了一下,茫然的看向须陀。
须陀重瞳闪烁着阴毒的芒:“好!”
“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的傍晚一起行动。”
“让你的人放开我,我有东西要给他,否则木哈尔无法指挥部分信徒。”
周翦本可以直接让他拿出来,但却故意留了一丝机会给须陀,让他耍小把戏,于是故意笑道:“哈哈哈,让开,让须陀大人拿出信物。”
“如此一来,那就是板上钉钉,势在必得了,那两个家伙必死!”
见状,须陀的重瞳闪过了一丝阴霾和狠色,先让你笑,等几天我势要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木哈尔的身前,缓缓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了一块腰牌:“有此令,你可号令达姆的五千精骑!”
“记住,一定要好好的用!”他咬牙,着重提醒,眼神疯狂的递着暗号,嘴型甚至做了一个救我的口型。
木哈尔一震,三人脸色皆是猛的变幻,别人不知道,但他们是知道,达姆的五千精骑是信徒大军唯一满额装备辎重的队伍。
大人这是要我们……
“你们在偷偷说什么?!”查越大喝。
木哈尔也在此时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接过令牌:“是!”
查越迅速将二人分开,眼神不善。
周翦看在眼里,岂能不明白二人的暗怀鬼胎?他嘴角不露痕迹浮现一抹冷笑,心想先给你一点希望,等几天再一手捏碎,这样才能替死去的那些汉人女子报仇雪恨!
“既然如此,你们可以走了。”
“如果时间到了,我发现你们没有开战,敢耍花样,须陀就必死!”
木哈尔冷冷的看了一眼周翦,没有说话,僧格沁二人他们肯定是要杀的,否则将来死的就是自己,但同时须陀也要救!
人救之后,和联军迟早有一场生死大战。
“主教大人,我们走了!”
须陀点点头。
紧接着,木哈尔三人快速骑马离去,消失在了茫茫沙漠里,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你达到你的目的了。”须陀冷冷道。
周翦淡淡一笑:“朕的目的,从来不是僧格沁,乌托亚。”
须陀闻言脸色微变,觉得莫名的不安,但又说不出来,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怨毒,心中怒骂装什么装!
周翦摆摆手,青天卫直接将人带走。
人走后,清晨的苍汗镇,霞光正好,犹如置身于金色的海洋一般。
苦大师上前:“陛下,刚才……”
周翦道:“朕故意给他机会的,否则路全部堵死了,须陀也就不会放手一搏了。”
“不出意外,木哈尔除了会兵变,还会派人来救须陀。”
苦大师,杨韦,查越等人齐齐点头,觉得在理。
“那陛下,这是好机会啊!”
周翦笑道:“三天后,就可以看到狗咬狗了,无论怎么说,只要对方内乱,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离开了原地。
“……”
一天后,木哈尔回到土著山,他第一时间开始偷偷的聚集军队,布置任务,顶替布防,打算除掉僧格沁二人。
同时,他找到了达姆,开始秘议救人一事。
这期间,无论是土著山还是苍汗镇,都保持了绝对的平静,但值得一提的是沙丘的声势越来越大,前来投诚的部落和胡人数不胜数,几乎有一种“万邦来朝”的感觉。
丝绸之路的打通,为此提供了绝对的裨益!
又是一天过后的一个夜晚,丝绸之路,苍茫的古栈道和一望无际的黄沙赤地上,某处隐蔽的地方竟燃烧着一团篝火。
篝火摇曳,树枝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围在四周的人影,动都不动一下,在黑夜里有些吓人。
这时候,突然,滚滚漆黑的夜空里,传出了一声尖锐且高亢的嘶鸣。
“唳!”
“唳!!”
那是一只秃鹰,拍打着健硕的翅膀,往下俯冲速度极快,看起来凶悍无比,但它却停在了一个灰衣老头的手上。
灰衣老者长的奇丑无比,头发斑白,没剩几根,眸子死气沉沉,给人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
他伸手从秃鹰的爪子上取下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