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牺牲品,但我们的权力被剥削,条条框框束缚着我们,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放逐之地呢!”
“诸位老兄,这里我的年纪最小,我就直接明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听命他了,我要单干,粮食,水,土地,女人,我自己抢!”他故意叫嚷,放大矛盾,挑拨是非,说的话极具煽动性。
咕噜!
七个部落的高层齐齐吞咽了一下口水,听到这话,都免不了一震,眼神幻想到了可以肆意抢夺,不受约束的画面,但也有忌惮之色。
现场,长久的沉默,唯独火光在摇曳。
许久后,有人遣散了帐篷内外的人,那怕是心腹也调走了,而后低声隐晦道:“鲁儿花,你说这样的话,让大人知道了,你就麻烦了!而且听他的命令,是咱们各自部落首领的意思,你就不怕长曳要了你的脑袋?”
“就是,咱们就这点人,拿什么单干?”
“咱们愿意,首领那边也未必肯啊,毕竟大人自出境之后,一直高歌猛进,粮食和水送回去之后,我们部落的首领可是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一个个的接连开口,虽然说的话,是不敢,但一双双眼睛明显有些感兴趣,否则不会说这些话。
鲁儿花也是看出了几人的想法,嘴角挂着笑意,突然神秘道:“那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不过此事你们要保密!”
“若非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七人闻言,对视一眼,心中一震,难道还有什么事?
“好,你说就是!我们绝不外泄。”
“没错,鲁儿花兄弟有好事不要忘了我们!”
鲁儿花身体前倾,眼神慎重,隐晦道:“长月部落,现在已经不是长曳做主了!”
“什么意思?”七人震惊。
鲁儿花皮笑肉不笑道:“他突然重病,已经死了,现在长月部落是我们的王子,长东篱在做主,他是新一代的首领!”
“什么?”七人震惊,前些日子生龙活虎的长曳首领死了?
这也太突然了,七个人无不是不敢置信,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傻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只怕……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新任首领对于大人的做法很不满意,特地告诉我,咱们的事咱们自己得做主,不能什么都听外人的!”
“我们有一个计划,可以不受约束,还可以得到大量的资源和人口,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跟着一起了。”
“别说,我有好事不带着你们!你们应该知道我长月部落的实力!”鲁儿花瞥过众人,故意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七人瞬间脸色犹豫挣扎起来。
那些好处,他们当然想要,但也要有那个实力才行,鲁儿花是长东篱的人,长东篱被周翦揍过一次之后,怀恨在心,当然想要反。
可自己……
鲁儿花看过众人仍旧犹豫,心中有些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游说道:“难道你们就不想成为各自部落的首领?”
“难道你们就想一辈子这样?我可以保证,再这样下去,咱们以后的日子就跟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大人是想要改变这里!但动的全是咱们的利益!”鲁儿花的双眼露出了一抹敌视和冷色,不断的放大矛盾,挑拨离间,蛊惑其他七个人。
不得不说,此人城府是有的,在联军中藏了这么久,都以为是长曳的人,忠于联盟,结果到了这个节骨眼,就跳出来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了。
此言一出,原本犹豫的七人眼睛里闪过了极致的挣扎之色,火热的欲 望和对周翦的敬畏,在不断的交锋!
作为胡人的他们,没有文化底蕴,眼里只有利益,一想到利益,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那怕是大义灭亲!
权力的诱惑,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一旦生根发芽,将会无限生长。
鲁儿花趁热打铁,直接站了起来:“哼,罢了,一群怂货!”
“等等!”见人要走,犹豫不决的七人慌了,立刻冲上来拦住。
顿时,鲁儿花的嘴角不露声色浮现了一丝冷笑,他就知道,周翦近日来的举措,是在自断长城!
大人恐怕都忘记王子长东篱了吧?当日之耻,一定要还回来!隐忍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机会!
“……”
紧接着,帐篷里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密谈。
没人知道里面在说什么,但长东篱的突然夺 权,成为长月部落的首领,这的确带给了这些人一些底气。
与此同时,驼背山的主帐之中。
周翦负手伫立在一片悬崖边上,眺望着沙丘的苍茫夜景,到处的灯火点燃,竟是有了一丝文明时代的雏形!
这还是沙丘的那些贫民,第一次住进绿洲,第一次能用上油灯。
虽然他们不是汉人,但周翦也微微有些欣慰。
“陛下,我回来了。”忽然,关山闪身而来,宛如黑夜里的一只狸猫,来无影去无踪,跪在周翦的背后。
“起来吧。”周翦没有回头,目光看着远方,道:“怎么样了?那些家伙今天负气离开,搞什么小动作了没有?”
一路走来,周翦的嗅觉和帝王之术是可怕的,他当然知道今日的事,会引起些许矛盾。所以提前派了人监视。
关山抱拳:“陛下高 瞻远瞩,那群家伙果然聚在一起,说着陛下的坏话,很不服气近日沙丘的改变!”
“他们忘了,是谁带他们站稳脚跟的,这帮狗东西!”说着,关山来气。
周翦却没有动怒,反倒很平静,黑发随风舞动,说不出的英武气质。
“没有文化底蕴的胡人,君臣,父子,恩情,道德这些观念很轻的,没什么好意外的,只要他们不要太过,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还听到什么了么?”
关山立刻蹙眉道:“回陛下,我只听见了一点,后来,他们遣散了帐篷的所有人,一共有八个部落的人在里面,足足待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周翦蹙眉,缓缓转身,嗅到了一丝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