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上的那些西域平民,撤了吗?”他忽然想到什么。
“回大人,大多数都撤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按照您的吩咐,还给了充足的水和食物。”古狐抱拳。
周翦恩了一声,虽然这些平民不是汉人,但他认为,人应该有人性,能保护就保护吧。
毕竟光靠听,就知道黑山部落这些家伙,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野兽。
望着身边众多的胡人,还有一望无垠的沙漠,周翦忽然苦笑,自己来西域,除了报仇,就是夺回二十万辎重。
刚来的时候哪里想到,自己还要带领这么多的胡人,掀起一场斗争,自己可是汉人的皇帝,一想到这里,他就苦笑连连,感叹命运无常!
“恩?”
“什么味?”他都准备打道回府了,忽然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他的喉咙甚至都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古狐闻言,也嗅了嗅,解释道:“大人,好像是酒味。”
“前面的那片绿洲上,有一家很大的羌人客栈,哪里的平民不愿意离开,似乎还在接客。”
“传闻他们的酒是从中原买来的!”
周翦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说这么熟悉,这是果酒的香味,在京城皇宫时,秦怀柔就经常亲自给他酿。
在异域他乡闻到这味道,一时间,他都有点思念故土了。
“走,过去看看,正好到饭点了。”他咕噜叫了一声,转移方向,往绿洲上去了。
“是!”青天卫以及古狐等人纷纷跟随。
不一会,绿洲就到了,这是一座小型的绿洲,虽然天气炎热,沙漠无垠,但这里却有一种幽凉的感觉,大自然果真是奇妙。
特别是古代,这个没有污染的环境,很多景象是后世人无法想象的奇妙,就连天空的晚霞,也比后世要绝美百倍,千倍!
很快,这里就要被战火波及了,周翦抱着战前最后一次欣赏的心情走过了这里,来到客栈门前。
这里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但也还有一些人 流动。
但刚一靠近客栈,周翦就察觉了不对劲!
客栈的门是紧紧关闭的,而且!
空气里,除了浓郁的酒香,还有一丝丝隐晦的“血腥味”!关山等人也闻到了,微微蹙眉,但没有想太多,可能是客栈杀猪宰羊吧。
“有人吗?”古狐接连喊了几声,但不见客栈里面有人出来。
周翦觉得古怪,直接推门而入。
咯吱……大门缓缓打开,砰的一声,竟然伴随着一具尸体倒下,赫然出现在周翦的脚下,吓的古狐等人差点就没有拔刀了。
众人震惊,只见客栈内陈尸若干,酒坛打翻,混着血液一直流淌到了沙土里。
但这时候的所有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因为在西域这片土地上,每天都在死人,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不是中原,死了人官府还要追查的。
“有搏斗的痕迹。”周翦眯眼,忽然开口,观察的很仔细,缓缓走进了客栈的正厅。
只见墙壁上有脚印,木柱上还残留着钝器留下的缺口,客栈内的胡人尸体,全是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被抹了脖子。
“好专业的杀人技,一击毙命。”关山环顾四周,又嘀咕道:“至少有七个人在此搏斗。”
周翦挑眉,望着地上的一个细窄脚印:“还有一个是女人。”
闻言,古狐等胡人震惊,瞠目结舌,这都可以看出来?大人和他的手下究竟是何来头,在大周什么地位!
“大人,您看哪里!”关山忽然指向墙壁。
周翦看去,只见墙壁上有一根金杵狠狠的钉在墙壁上,这一下,他的双眼猛的一聚,这种金杵,是西域喇叭的一种法器,也是武器,只有他们才能用。
“是佛派的人动的手!”
“我们不是把沙丘境内的所有秃驴都清理了吗?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关山惊呼。
古狐等人此刻脸色微变,意识到出现了纰漏。
“大,大人,这……”
“我们……”
周翦摆摆手:“不怪你们,沙丘之地这么大,难免有漏网之鱼。”
他没有太苛刻,目光却紧紧的看着墙壁上的金杵,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伸手去扒拉,只见金杵钉着一块紫罗兰色的碎布。
他的脑子里瞬间就有了画面,这应该是某一个喇叭,想要一杵钉人,但被人躲开了,只钉破了一角衣服。
他扯下碎布,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迅速弥漫,不是酒香,而是一种女人的香味!
周翦瞬间一滞,这香味,怎么有点熟悉?
他五官的灵敏度是继承了上一世特种兵的能力,特别是对女人的香味,他几乎到了闻香识人的地步!
“怎么了,大人?”关山看着他道。
周翦没有说话,陷入沉思,突然,他想起什么,心中猛的咯噔一声!
一道道消息,逐渐汇聚成了一条线!这味道,跟舞阳很像啊,他曾经和舞阳近距离接触过,而且舞阳那女人确实被敦煌下令追杀到了沙丘!
“卧槽!”
“不会这么巧吧?”他情不自禁道。
古狐愣住:“大人,什么槽?”
“大人,你怎么了?”关山也是一头雾水。
“快,沿着脚步和血迹,追!”周翦回过神,迅速大喝,舞阳在,那么那个法 轮就在!
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完,他一马当先,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来不及解释什么。
众人一楞,大人这是怎么了,如此激动,但他们没有任何犹豫,迅速跟上。
脚印和血迹,一直都有残留,从客栈大厅一直到了后院,倒塌的胡凳,破碎的莲花灯,无不预示着有人被追杀了!
周翦几乎笃定,这是舞阳的踪迹,追杀她的人就是法 轮!
有时候,就有这么的巧,阴差阳错就撞上了。
这一追,周翦就带着人直接追到了一片贫民窟来,外面是风沙铺面,里面是成串的瓦房,如蜘蛛网一般密集,非常破旧,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全被搬空了。
“没了,大人,血迹到这就没有了。”关山道。
“这边也没有。”古狐摇头,喘着粗气,一路狂奔,他们的体力都跟不上了,但周翦仍旧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