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十二郡回归,我朝必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城主府内,又是好一阵的大喊,人人激动无比。
周翦笑容满满,随即迅速平复了心情,负手沉稳道:“而今北原一再吃亏,损兵折将,加上他造反不得民心,现在已经是非议不断,压力巨大!”
“接下来,以北王的性格,势必要展开最疯狂的蛮攻了!咱们要做好刺刀见红的准备!”他无比凝重道。
所有人的狂欢也跟着迅速结束,齐齐抱拳,严肃认真:“是,陛下!”
“我等势必与叛军决一雌雄,至死方休!”
周翦点点头,眯眼道:“从现在开始,全城进入战备状态了,他应该要来了,不会太久。”
说着,他捏拳,笃定无比,对于人性和战局的判断极其精准。
“是!!”
“末将立刻就去亲自督防!”王煜抱拳。
“末将也去!”李奎等人纷纷大吼,如同打了鸡血!
周翦点点头,等人走散后,他才看向地上的斥候:“你速速回龙骧一趟,告诉裴北音,朕要尽快和北原起义十二郡的代表对话!”
“另外,让陆姚随时做好机动支援的准备,十二郡的起义,是压垮北王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这个人,是不择手段的。”他无比凝重道,似乎双眸微微有些担心。
他不怕正面之战,就怕北王穷途末路之后,玩些光脚不怕穿鞋的操作。
“是,卑职立刻就带话回去!”斥候大喝,然后抱拳离开。
“等等!”周翦又叫住,蹙眉道:“再带句话给裴北音,十二郡起义之后,她的任务就完成了,让她不要再乱跑。”
“以交界线往上,会很乱很乱。”言语虽然像是命令,但充斥了关心。
因为此事一出,改旗易帜的策反者裴北音,势必要成为周恪这个狂傲疯子的眼中钉,加上以往仇恨,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虽然在大后方,但也须注意安全。
“是!”斥候抱拳,这才离开。
周翦又看向一旁候着的苦老:“苦大师,关山还没有回来?”
苦老弯腰摇头:“回陛下,没有,估计还要两三天的时间。”
周翦点点头:“可能是京城的幼鱼调制解药,耽搁了一些时间,但三万中毒士兵情况稳定,能坚持住。”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幽幽:“大战将至,风雨欲来啊!”
“……”
当北陇戒严备战之后,北原的整个气氛都凝滞,接近了冰点。
十二郡改旗易帜的消息,很快震惊天下!
短短半月,来势汹汹,志在京城的北王竟然沦落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而且他亲率的嫡系军队硬是被周翦卡在了北原里面出不来!
从一开始的被看好,逐渐有种天塌地陷,大势将去的感觉。
毫无意外的,周恪怒了,急了!
他急需一场胜利,稳固军事集团内部,也急需打败周翦,反转大局,于是当天夜里,如周翦料想的一样,他来了!
下半夜,夜色滚滚,万物死寂的时候,十几万大军如同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了北陇关隘下!
他们有着不俗的行军能力,闪击北陇,一出手就是全力,九万重骑兵左右掠阵,九万预备军分为三组,发动攻城!
而他们的大后方,还有府兵三万,推来了十几个巨大的抛石车,对着北陇这个小小的关隘就是狂轰滥炸!
这样的闪击,如果换了其他人,城绝对立刻就破!
但守在这里的可是天子之师,而且一开始周翦就猜到了他们会来,所以高度警戒,没有被偷袭成功。
大战爆发的那一刻,巨大的轰鸣,响彻天地,撕 裂黑夜,数以十万计的喊杀声席卷关隘,震耳欲聋。
砰砰砰!!
天空有巨大的石头重重砸落,轰隆一声,有龙骑头破血流,城墙出现大面积凹槽!
数不清的登云梯搭建,叛军就犹如蚁群一般疯狂的冲锋,在月夜里显得恐怖极了:“杀,杀!!”
“北王有令,后退者,杀无赦!!”
噗嗤,噗嗤……
现场血流成河,不断有尸体倒下。
“放箭,放箭!!”
“油呢?”
“全部给本将军守住,不可退,杀光这帮叛军!”
“小心滚石!!”
混乱的城墙上嘶吼震天,龙骑密密麻麻,疯狂的还以颜色,有人被砸的头破血流,都不肯退下。
城墙下,才一瞬间就化作了炼狱,惨,太惨了,连夜空都化作了血色,恐怖如斯!
北王发狠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直接把战争加速,就好像是最后决战一般。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的攻防战,拉开了为期漫长的序幕!
仅仅三天,北原预备军就数次攻上了城墙,险些破城,但最终都在周翦的带领下,将敌人杀了下去!
不完全统计,这片绞肉机战场,龙骑三天就阵亡一万,负伤不计其数!
而北王的损失更大,是龙骑的两倍!
……
这一日,黑烟滚滚,北陇全境,血腥味冲天而起!
刚刚结束了七个小时的攻城战,将士们疲倦的瘫软在城墙上,进行着短暂的休息和补给,不知道下一波进攻又是何时。
城内,李奎赤着膀子,带着诸多将士正在疯狂的加固工事。
这几天北王调来了很多的攻城利器,譬如抛石车,重弩!这是造成龙骑伤亡的重要因素,而且将北陇本就不厚实的城墙砸的千疮百孔,每天都要抢修。
如果不是周翦的先见之明,提前加固过,恐怕关隘已经碎成渣了。
城内,伤兵满营,哀嚎不断。
周翦带人巡视,英武的眉头紧锁,看着缺胳膊少腿的将士们,心里很不好受,但战争就是要死人,大周的前进也一定会伴随着牺牲!
“金疮药,还有多少?”烈日下,他嘶哑的看向四品军医总官,鲁丘。
为了让军队效率更高,他把军医也划分为了一个单独的监制,设有方队,以便救人。
“回陛下,不多了啊……”鲁丘脸色难看,花白的胡须显得憔悴。
“这三天,受伤的将士太多了,咱们带的金疮药用的差不多了,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多再撑两天,往后将士们就只能用次一点的药了,没有止疼的效果,只能止血,愈合……”
闻言,周翦暴怒大吼:“放屁!!”
“那不是让朕的将士活活痛死吗?绝不可以用这种药,谁敢用,朕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