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天地会是怎么回事?”
“送进通州的物资又是怎么回事?”
声音不大,但却如同惊涛骇浪拍在了马琼的身上,他瞬间呆滞,遍体生寒,继而脸色惊变!
“你说什么?!”
“什么天地会?”
“我不认……”
啪!
周翦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怒斥道:“还敢狡辩!你以为本特使来明州城是来游玩的吗?”
“敢不说实话,屠你十族!”
他大喝,对敌人,极致的冷血无情。
马琼满嘴是血,呜咽惨叫,趴在地上甚至到了瑟瑟发抖的程度:“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朕都知道了,给你一次自己承认的机会,否则你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这里的黄金,足够定你的罪了,闹到哪里,你都是必死的局面。”周翦道。
马琼吓破了胆,几乎疯掉,这些事是怎么让京城知道的?
怪不得,来了特使!
他的那些心腹手下,此刻已经是汗如雨下,只觉得天都塌陷了。
“不!”
“我不要死!”
“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不要杀我!”马琼磕头,抱住了他的腿,凄惨无比。
周翦冷笑:“本特使如果没有耐住性子,套出你的罪证,恐怕你不会是这副嘴脸吧?”
马琼一颤,不断求饶,不断磕头。
“我认罪!”
“我知错,大人,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可以将功补过,家产全部充公的,求求您,帮我瞒一瞒。”
周翦的刀再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认罪就好。”
“地底去忏悔吧!”
马琼惊叫:“不要,不要啊!”
“我可以交代天地会的事,还可以告诉你他们运输物资的路线,帮您截获。”
“求求你,饶命啊!”
他欲哭无泪,语无伦次。
周翦举起的长刀,没有砍下,而是挑起他的下巴:“说!”
“天地会的堂主,找上了我,给了我很多钱,说让我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他们的船只,只是一些布匹而已。”
“但其实不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在偷偷给通州送物资。”
“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如果老夫不继续合作,他们就会检举我,到时候我还是要死。”
“所以我没有办法啊,我只能被他们操控。”
周翦再问:“那个堂主,可叫商子?”
“对,就是他,但我没有见过他的人,只是书信来往!”马琼猛的点头,看着刀锋不断发抖。
“你知道他在哪么?”周翦眯眼。
既然处理到这了,不把这个商子弄死,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这个……我不知道。”
马琼脸色难看,而后急忙道:“但,但我可以约他见面!”
“特使,我可以帮你!”
闻言,众人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变幻,如此一来,有机会拔除明州天地会的分堂。
周翦的杀意暂时松了一些。
“那运往通州的路线呢?在哪?”
马琼脸色诚惶诚恐:“来不及了,该送的都已经送走了。”
喀喀喀!
周翦捏拳,不断作响。
现在气氛压抑到极点。
许久后,他才睁开眼,眼中全是冰冷和平静。
控制情绪的能力惊人!
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冷漠道:“那也无妨了,反正这些人都是要死的,物资送不送也一样。”
“来人,立刻封锁刺史府消息。”
“是!”方杰抱拳领命。
周翦又看向马琼,冷冷道:“你立刻给我约见商子,明天我就要见到他人,如果约不到人,你就着手准备棺材吧,哼!”
马琼一颤,脸色苍白:“是是是!”
“我一定约到,约到!”
周翦又看向杨韦:“你来看着他,监督他,以免耍诈。”
杨韦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虽然平日不着调了一些,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只不过他有些格格不入,一个半吊子道士,跟着朝廷的人。
“暂时先这样,散了吧,休整一夜。”
“是!”所有人抱拳应答。
“对了,十三娘,董卓的事暂且推后,先把天地会处理了再收拾他。”周翦道。
十三娘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就行。”
说完,她扭着水蛇腰,离开了大堂,那才真叫一个风韵,那才叫一个蛇蝎妇人该有的步伐,就跟漫画似的。
大堂的人陆陆续续散去,恢复平静。
只不过刺史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被禁足,笼罩在一片的紧张和肃杀之中。
“呼!”
周翦对着大堂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舟车劳顿是真的,遇见这些贪官也是真的动怒。
但此事暂且不能打草惊蛇,等天地会的堂主一死,他势必要清算到底!
对天地会船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参与收钱的,一个都别想跑!
深夜了,很安静。
忽然他的耳朵一动,听到了什么异响。
扭头一看,原来是屏风后面,躲着先前的那个攀氏,也就是马琼的嫂嫂。
她害怕极了,瑟瑟发抖,动人脸蛋苍白无比。
她刚才亲眼看到,她曾经以为可以一手遮天,权力无限的小叔,却在跪着祈求这个京城来的年轻大人。
这种冲击,是可怕的。
噗通!
她玉腿一软,跪了下来,泪水溢出:“不,不要杀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琼做的事,跟我无关,求求你。”
见状,周翦压根就没有什么杀心,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女人,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参与收黑钱这些事。
“起来吧,不会杀你。”
樊氏渐渐一松,擦了擦泪痕,脸蛋异常水灵:“大,大人,你说真的?”
周翦被逗笑:“那不然,杀你?”
她脸蛋一白,挤出苦涩的微笑。
“找个落脚的地方,朕要休息了,你去带人打点热水来。”周翦见四周也没什么丫鬟了,直接吩咐樊氏。
他这几天赶路,没有洗过澡,也没有怎么漱口,他实在有些难以忍受身上的味道了。
“是,是!”樊氏站起来,如释重负,连连颔首,迈着小碎步怯怯的离开。
身材,比不了十三娘,但毕竟是妇人,也差不到那里去。
不多时,周翦就住进了刺史府的客房,禁军林立,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屋子里,灯火还亮着。
哗啦……
水流声很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