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朔的老脸瞬间铁青,眼中又闪过一丝怨恨,想起了朝堂上被吓尿的事,这已经让他晚节不保。
他心中怒吼,怎么哪里都碰得到周翦?!但他却不得不立刻认怂,否则又是一个天大的罪名。
砰!
他直接跪地,道:“陛下,老臣该死,是老臣有眼无珠,不知天子驾临,还请恕罪。”
他的下人们,当场震怖!
堂堂韩国公就这样被逼下跪了,仅仅看了别人一眼?
不对……
什么叫陛下,什么叫朕?他是当今天子!!
一双双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继而众人浑身砰砰砰的跪下,诚惶诚恐:“我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周翦轻哼,对于董朔这一门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现在知道该死了?那岂不是朕就让你白白辱骂了一番,居然敢骂朕是混账,你自己算算,该落个什么罪名?”他的眼神居高临下瞥去。
董朔脸色难看,心中很是不爽,但却没有办法,只能陪笑脸:“陛下,老臣实在不知道是您。”
“还请陛下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饶了老臣这一次。”
“饶?”周翦冷笑,丝毫不给面子的回绝:“凭什么?”
砰!
他突然一脚,踢翻董朔。
“老太爷!”诸多下人惊呼,但在几名禁军的冷冷注视下,不敢动一下。
只见董朔名贵的衣衫染上泥土,年近七十,狼狈至极,晚节是被践踏的一无所有,他爬起来,眼神闪过了一丝怨毒。
沉声道:“陛下恕罪,是老臣之错,既然陛下看不起老臣,那也还请给吾儿董卓一个面子,毕竟他镇守九州,也算是劳苦功高!”
他将镇守九州咬的很死,言外之意就是说你不要太过分,吾儿董卓节制九州兵权。
顿时,周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狗东西,还敢威胁朕!
“说的好!”
“九州都督董卓的面子,朕不能不给!”
闻言,董朔的老脸闪过了一丝得意和解气,暗道,小皇帝,神气什么神气,吾儿董卓,你终究是惹不起的!
包括董家的那些下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骄傲。
家主镇守九州,连皇帝也不得不忌惮啊,当真是权倾天下!
但下一秒,周翦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死罪就免了,你自己掌嘴十下吧,小惩大戒!”
顿时,所有人猛的抬头,不敢置信!
掌嘴的确是很轻的惩罚了,但这足够侮辱人啊!
陛下,这是故意的吗?他怎么敢如此得罪董家!
董朔的老脸变成了猪肝色,死死看来,伤痕累累的脸上有着阴沉,压制怒火道:“陛下,您这样做,真的有照顾董家的感受吗?”
啪!
方杰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怒吼道:“放肆!”
砰。
董朔被抽的倒地,惨叫一声,还没好的伤口又烈开了,血迹殷殷。
他青筋暴露,险些没有绷住,直接爆发。
四周下人,皆是惊惧,瑟瑟发抖。
“敢跟陛下这么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圣旨已下,你掌是不掌,不掌本统领就帮你掌!”方杰怒斥。
作为禁军统领,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只听命于周翦。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对周翦不利。
董朔气的颤抖,小小禁军统帅也敢打他?他的老眼密布血丝!
“诶!”周翦阻止,故意板着脸道。
“方杰,韩国公认识到错误了,有说不掌嘴吗?你太冲动了,快,向韩国公道歉!”
“是陛下。”方杰抱拳,然后毫无诚意的哼道:“韩国公,刚才得罪了。”
董朔差点没有吐血,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他对周翦的仇恨越来越深,他知道这都是装出来的,没有周翦的命令,小小方杰怎么可能敢扇自己耳光。
想到这里,他几乎要咬碎后牙槽,满脸通红,愤怒妥协道:“陛下说的极是,老臣知错,领旨就是。”
“老太爷!”诸多下人齐齐喊到,脸色难看。
只见董朔不管不顾的举起自己的右手,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的嘴巴上,七十岁的国公被逼掌嘴,这要是传出去,少不了又是一场地震!
他知道,自己今天不打,就是别人来打,老眼死死的看着周翦,充满了血丝,却只能屈辱妥协!
他心中发下毒誓,此仇此恨,若不报复,绝不寿终正寝!
啪,啪,啪……
园子静谧,回荡着堂堂韩国公,当朝九州提督父亲自己的掌嘴声,不轻不重,但足够清脆!
比起脸上火辣辣的痛苦,董朔的尊严更受打击。
他的那些下人,脸色苍白,已经麻木,不敢看下去……
周翦冷笑,看他这样子,还真不知道他是刚才那个自称王法要给自己让路的老狗!
随即,目光看向另一边的杨淳溪身上,忽然迈步过去。
此人已经吓的瑟瑟发抖,没想到刚才要砍自己手的董朔是韩国公,是九州提督的父亲!
更没有想到会撞见当今天子,神一样的人物,一到场就逼的董朔自己掌嘴。
事情因自己而起,他很害怕。
“杨淳溪是吧?”
“是是……”杨淳溪磕头。
一刹那,董朔的老脸紧张了起来,不好!
他猛的看向杨淳溪,阴沉的老眼透着一股狠辣,似乎是在警告和威胁!
杨淳溪感受到,莫名一颤,如坠冰窟。
周翦回头,董朔又把头低了下去,继续扇自己嘴巴两下,装作无事。
“你是哪里的人,他刚才又为什么要砍你的手?”周翦平和的问道,但一身气质都透着威压,让人无法对其说谎。
“小人,京城下辖易县之人,他,他要我说出……”
杨淳溪的话没有说完,董朔剧烈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这太突兀了,直接打断说话,杨淳溪冷汗直冒,压力极大,害怕的看了董朔一眼。
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他知道董朔绝对可以让他全家消失,故而不敢开口了。
空地上,周翦眼神冷了下来,越发觉得有问题。
回首如狼顾:“你在找死吗?”
董朔一颤,但心知此事断然不能让他知道,硬着头皮,挤出笑脸道:“陛下,是这样的,老臣掉了一块名贵的玉佩,怀疑是他偷的。”
“但他不承认,老臣只好逼一下他。”
“就是这么简单。”他缓缓走了过来,面色干笑,眼神瞥过杨淳溪的时候,仍旧带着强烈的威胁之意!
“是吗?”
周翦冷笑:“那朕怎么刚才听见你们再说交一对母女出来?”
“那对母女是谁?能让你韩国公不惜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