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还是有些犹豫，但碍于神使的身份，只能先行离开。
几人走之前都用眼神示意张婉云别乱讲话，可是张婉云却像没看到一样，眼神淡漠地看向一旁的虚空。
等房门关上了，张婉云才看着屏风后的那道人影开口道：“神使大人，麻烦你去神灵面前将我们的婚约退了吧。”
“不可能！”
神使果断地拒绝，语气听上去似乎带了几分怒气。
张婉云缓缓叹了口气。
“神使大人，你应该知道我遭遇了什么，你出来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别说身为神使的你了，恐怕现在外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愿意娶我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认定的妻子！”
“那你出来，看看我这副样子。虽然现在身上包了纱布，但是不难想象到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为了避免你后悔，这婚约还是尽早退了吧。”
“张婉云！”神使不知为什么，更加生气了，“我都说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认定你了，你为什么还把我往外推？”
他的身影在屏风后打了个转，又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来见你吗？要不是媒婆不允许我们见面，我早就从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了！我在外面等了你这么久，为什么你一醒过来想的就是跟我退婚？”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里甚至还带了点委屈。
“我……”
张婉云张了张口，徒劳地解释道：“我只是怕耽误你。”
“耽误我？你能耽误我什么？是耽误我迎娶其他人？可是就算这件事情没发生我也只能娶你一个。还是耽误我的前程？现在我都是神使了你觉得我还需要挣什么前程？”
张婉云想说话却被神使打断了。
“算了，你别说话了，反正我是不会去退婚的。好好养伤，等着两个月以后我来娶你吧。我先走了，你的伤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屏风后的身影就离开了。
张婉云愣愣地看着屏风，忽地感觉到自己眼角处的纱布一片濡湿。
不知是否是思虑过重，没过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声，有一双手揭开了她脸上的纱布，之后便是一阵冰凉的触。
或许是侍女来给她换药了吧。
张婉云想。
躺在床上的日子似乎过得格外的慢。
张婉云身上的伤渐渐结痂，又慢慢脱落，露出了狰狞的疤痕。
她房间里的镜子都被撤走了，不是担心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会伤心，而是长老们怕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想不开。
到时候神使来迎娶时找不到人就麻烦了。
张婉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毕竟自己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狰狞的伤疤，用手去摸不仅能摸到自己光秃秃的头皮，甚至还有满脸凹凸不平的疤痕。
只是自己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置全镇居民不顾，所以她不能死。
临近婚期，这几夜她总睡不踏实，似乎总有人在夜里抚摸她的脸，有时候还会感觉有水滴在她的脸上，甚至脸上有时会感受到一阵柔软濡湿的触感。
像是……
吻。
张婉云从睡梦中惊醒，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是一片干燥。
天色还早，她正欲重新躺下，侍女便推门进来了。
原来，今天是婚期。
侍女们鱼贯而入，有的服侍她穿衣，有的帮她上妆戴凤冠。
似乎是觉得木已成舟，张婉云已经不能威胁到什么了，她的房间里又重新摆上了铜镜。
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脸上上着浓妆也掩盖不了狰狞的伤疤，看上去仿佛更加可怖了几分。
光秃秃的头上只能勉强戴上一顶凤冠便再无其他配饰，看着整个人十分滑稽可笑。
张婉云仿佛并没有看见侍女们各色眼神，面无波澜地端坐在梳妆台前。
鞭炮声响起。
迎亲的车马，来了。
在喜婆的引导下，他们完成了各项仪式，最后，送入洞房。
等喧闹声退去，张婉云静坐在婚房，等神使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止是神使。
传到张婉云耳边的是一对男女嬉闹的声音。
碍于眼前的盖头，她并不能看到进来的人是谁。
下一秒，她眼前的盖头就被人直接扯了下来，连带着头上的凤冠一起滚落在了地上。
张婉云抬头，眼前的人一手拿着她的盖头，一手还搂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嘲弄。
“神使这是何意？”
张婉云平静地问道。
神使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女人倒是先说话了
“哎呀，小姐怎么这么凶，可吓死我了！”
张婉云这才注意到，靠在神使怀里的人是小桃。
这一幕何其相似。
张婉云自嘲地笑了笑。
“你们既已暗通款曲，那就请出去吧，莫要脏了我的眼。”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小桃靠在神使身上，看上去似乎为神使颇为不值。
“小姐，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办法伺候神使大人了，难道还不准大人另外找个人解解闷吗？你这就太自私了吧。”
“我自私？”张婉云笑了，她看向神使，“你说，我当初是否与你说过要你退婚？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了我纠缠你了？”
神使被她这么一看，眼里却也没有丝毫心虚和愧疚，反而轻笑一声，眼底是满满的嘲弄。
“之前只不过是为了避免被神降罪而稳住你的缓兵之计罢了，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这副尊容能配得上我吗？”
说着，他还捧着小桃的脸亲了一口，“小桃的脸才是我最爱的嘛！”
“哎呀，大人，别这样嘛，小姐还在呢！”
小桃故作娇羞地轻捶了神使一下，转头看向张婉云时脸上却满是得意和挑衅。
看着两人的样子，张婉云感觉自己一阵不适，下一秒，便忍不住干呕起来。
原本正在与小桃调情的神使见她这副样子瞬间变了脸色。
他走上前捏住了张婉云的脸，“怎么？嫌我恶心？我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都还没有吐呢，你有什么资格恶心我？”
说他狠狠地拽起了张婉云，将她扔在地上。
“既然这样，那我少不得得为你提高一下忍耐程度了，不然以后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怎么办？”
说着，他拖过站在一旁的小桃，“来，爷给你个机会，在她面前好好地服侍一下爷，让她看看一个女人新婚夜该有的样子，她怕是一辈子都享受不到了。”
“大人~”
小桃扭捏了一下，看上去非常娇羞。
“怎么，还需要爷教你？”
神使笑了声，拉过小桃的手，“来，先给爷解开腰带……”
“等等。”
此时，张婉云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在神使开口前，她说道：“你们怎样我不管，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我也该为你们让位，所以，先给我一封和离书吧。”
“嗤，张婉云，你在跟我说笑吗？我们两个的身份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和离？没有人会同意的。以后你就安安分分地伺候我和小桃吧，这样你以后的日子我还能让你好过点。”
说完，他不再理会张婉云，开始脱起了小桃的衣服。
没过一会，室内就响起了暧昧的声音。
“嗯……大人……别……唔……”
“别哪样？是这样吗？嗯？还是……这样？”
“啊……大人……”
男人的调笑声和女人的娇喘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室内。
张婉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活春宫，忽地胃里一阵翻滚，竟是呕出了一滩酸水。
她转身走了出去。
再回来，两人已经结束了。
小桃趴在神使怀里，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室内漂浮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