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危险了,保不齐啥时候就皮肉腐烂,剩个骷髅。
这一定是吃的那个梨子造成的,原以为拉稀拉干净了,应该没事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些。
寻常的毒虫之类,那些个毒素对我是无效的,这些年吃了太多毒虫,人早已经有了抗体。
所以,现在身上出现这个伤害,定然不是毒,也许,应该称之为中邪了才对。
该死的老翁,邪门歪道让人看不清,我现在该如何治好这腿?
我咬咬牙,取出一把匕首,放在火里面烤热,对着小腿下方划拉了一刀。
已经做好了会很痛的准备,然而这一刀下去,皮肉就像是已经不属于我,划拉的伤口一点疼痛感没有。
倒是那个皮肉里面流淌出来粘稠的黑色液体,和我拉出来的有些类似。
想到那个会爆炸的茅厕,这黑色的液体会不会也……
我把一根木条沾染上这个液体,丢进火堆里,不出意外,小小的树枝当时就炸飞了,差点打到我的脸。
这玩意儿威力之强,堪比炸弹吧,若是能把它收集起来……
我看看自己被我挤压得差不多的腿,那里的黑气少了很多,也恢复了正常肤色。
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锡皮壶,这本是用来喝水用的,果断的把里面的水倒了,另外一只脚嘎的时候,就把黑色液体装进去。
如此炮制一番,也没装多少,一点点而已,聊胜于无吧。
不知道梅丽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这玩意儿的成分,叹息一声,准备下地走一下路,试试感觉。
结果,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痛的不是腿,是心口。
捂着心口,疼得浑身哆嗦,最后倒在了石头上,再一次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一阵极致的饥饿感呼啸而来,挣扎着坐了起来。
真疼啊,非一般的人能承受的,心口疼并没有减缓一分,又饿得头晕眼花,腹痛难耐。
难道我今日会以这样的结果,离开这个人间世?
心里面没有不甘心,也没有愤怒,大概是有些不舍吧。
我掏出来手机,只有一格电了,下意识的拨打给了梅丽。
看在我救了她,还细心照顾了一个月的份上,应该……
唉……应该什么啊,电话一直响着,却没有人接听。
再想打给别人时,已经停机了。
看着黑屏的手机,我难受的丢到一旁。
熬了一天,此时竟然又是黑夜,最惨的是,阴风阵阵,带着雨星子,大概要下雨了吧。
如果,就这么一直下下去,我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纵然难受的要死,我还是决定死在公路边,最好能让人看到,好歹也有个能收尸的。
顶着钻心的痛,我一步一步往路口行去。
明明只有几步路而已,我愣是走了很久很久,到后面是趴着过去的。
路上偶尔有车经过,这里离着罗浮村挺远的了,和燕京市的距离,其实也就只剩下一个小时的路程,前提条件是小汽车的速度,如果是中巴车这样的,多少还是有些慢一些。
等我好不容易寻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躺定,那大雨呼啦啦的就下了下来,把人浇得喘不过气。
冷啊,这世间好冷好冷,我没有死在那个法王的手里,没有死在八音镇恶魔的手里,没有死在神婆手里,反而是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老翁手里。
哪怕对方已经偿命了,还是心有不甘啊,我这该死的命,也许只有重新投一次胎,才能洗唰掉那种命劫吧。
我默默地给自己念起了往生经,希望自己走的时候,能平安如意,不要再起波澜。
就在我已经绝望得没有任何动静了时,一辆汽车突然停在我的身旁。
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四年男人,拿着一把黑伞,撑到我的头上,捅了我一下,
“兄弟,快醒醒……死了没有?还活着吗?”
对方试了几下,我都没有动一下,非是不理人,而是气息微弱,无法理人。
我能听到对方的关心之情,这一定是个良善的人,保佑他这辈子都平安无事,好人有好报吧。
脑子里已经乱了,除了风雨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感觉到了颠簸的感觉,有好几次,感觉自己被强力抖起来,甚至差点摔到别的地方去。
好在这样的感觉很短暂,不多时,风声雨声,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太静了,静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感觉有些糟糕,我想也不想的睁开了眼睛。
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睁开,看看这个人世间。
原本,我还以为,我是被人救了,因为我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
等我转过头,看到周围也有一堆盖着白布的床时,心里面突突的跳了几下。
这些人盖着白色的床单,连头都蒙在了里面,看着更像是……死人。
正在这时,耳听得脚步声传来,有人过来了,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选择了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摊在那里。
其中一个人突然走到我面前,打量我起来,
“奇怪,明明记得盖好了的。”
对方动作有些粗鲁的把白色的床单盖在我脸上,然后听得其自言自语的道,
“等下要烧38号床的死人,啧啧……一晚上要烧这么多,你们这些人可真会死,都死一块儿去了。”
来人推着所谓的38号,咕噜咕噜的走了,那板车大概是太年老旧了吧,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等声音走远了后,我这才慌忙坐了起来。
看了看周围的情景,这一下,有些熟悉起来,一个令人害怕的结果,在脑子里面回荡,谁特么的有大病,把劳资扔殡仪馆里面来了。
啊糙……还没死绝呢!
愤怒让我说不出来话,整个人气得快吐血了。
看了看周围,发现我在39号架子上,不用说,下一个就能轮上我,现在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我急急的跳下床架子,这架子不高,也就一米五高而已,然而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从脚底板处一直蔓延到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