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眼正胡吃海喝的俩小子,李安年咳了两声敲了敲桌子。
几人齐齐望向他,却见他坐那儿也不说话。
“真是俩笨小子,就知道吃,赶紧磕头拜师啊”许泰倒是明白过来了,赶紧提醒这俩吃货。
俩小子得到提醒,脸上瞬间笑开了花,起身就要下跪,被许泰阻止了,然后拿了俩破碗倒上酒递到他们手中。
今日春花也是买了一小坛酒,来庆祝李安年的生辰。
“师父在上,徒弟给您磕头了”虎子先来,然后小松照着他的样子也来了一遍。
李安年笑呵呵接过一饮而尽,算是正式认下了这俩弟子。
今儿高兴,还想再喝一碗时,却被春花拦住了,说他身上还有伤,刚才已经喝了两碗不准再喝了。
这个举动突然让李安年想起了,母亲和姐姐,也不知她们现在过得如何。
若是她们出现了任何差池,定要叫那萧氏全族陪葬,鸡犬不留,李安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又过了几日,李安年伤势恢复得不错,他底子好,除了几处骨折的地方,其他的都差不多好利索了。
只是这内伤恢复得就比较缓慢了,毕竟是四品高手的全力一击,没死便是算他命大了。
一天闲着没事儿干的李安年,这几日倒是把两个弟子操练得苦不堪言。
现在一看见他,腿肚子就直打颤,奈何这个师父很是严厉,一点情面都不讲,达不到他的要求就不给饭吃。
这哪儿受得了啊,本来消耗就大,还不给饭吃,这不是要命吗,因此这几日每天都能听见,他们的鬼哭狼嚎声。
第二天春花又和许泰一起进城了,李安年的药喝完了,得去买来给他续上。
可是这次俩人去了却是迟迟未归,李安年的心中隐隐泛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已是临近傍晚,就在几人坐立不安时,许泰一瘸一拐的回来了,身上满是伤痕。
李安年也一瘸一拐的上前来,连忙询问他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不见春花一起回来。
一脸自责的许泰,忍住伤痛,将所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上午俩人赶到丰州城后,买了一些吃食和药便往回走,出城没多久,就被一伙人围了上来。
领头之人他认识,是丰州城内一个叫刘二的地痞流氓,平日里专干些偷鸡摸狗,欺凌百姓的事情。
这刘二围住他们二人后,叫嚣着让他们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春花不肯。
眼见刘二就要上前动手强抢,许泰为保护春花上前与他们动起了手。
结果自然是许泰双拳难敌四手,被众人围殴毒打了一顿。
接着刘二继续向春花讨要钱财,春花仍是死都不给,这一下子彻底激怒了刘二。
不仅钱财,竟是连春花也一起掳了回去,许泰本就伤重再加上气急,一口气没上来便昏了过去。
昏迷前听到刘二大笑,说这丫头模样还不错,也能卖个好价钱。
醒来的许泰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便赶紧回来报信,期望李安年能设法救出春花。
得知情况后,李安年心中瞬间窜起一股怒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妹妹。
虎子听后按捺不住,噌得起身口中嚷嚷道,要去杀了那群混蛋,救回姐姐,却是被李安年大喝拦住。
一旁的小松慌乱无措,秋月也急得哇哇大哭,一时场面显得颇为混乱。
待怒火稍微平息后,清醒了点的李安年犯起了难,如今自己有伤在身。
恐以一己之力也救不出春花,再加上曾听许泰说过,如今丰州城正在严厉盘查过往行人,搜拿自己。
想到这儿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暗道自己真他妈没用,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看着李安年久久不言,许泰着急大骂,“你倒是想办法啊,平日里不挺能吹牛的嘛,这会儿怎么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来了”
“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别着急让我再想想”
李安年无奈苦笑,说不好听点,现在就是废物一个,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再想人都没了,你不老说你朋友多吗?找找朋友帮忙啊”
许泰大感失望,整日里牛吹了不少,到了关键时刻,却发现他是真的在吹牛。
这话令李安年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冲进屋内,不明所以的众人,也随他一起进屋。
回屋后,一阵噼里啪啦的翻腾,李安年总算在角落里,找出了何老给的那封信。
慌乱之中又带着一丝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将它损毁了,拆开后屏住呼吸,在上面仔细寻找起来。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直到丰州乔家几个字映入眼帘,李安年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赶紧问向许泰“丰州城的乔家你听说过没有?”
“乔家是丰州城里的大户,产业遍布各行各业,而且与官府的关系也很好”
许泰顿时来了精神,急忙回道,若是有乔家相助,春花就有救了。
“好,如今城门已闭,明日一早我与你一起去,到时候找乔家帮忙”
这夜,众人都难以入眠,天刚蒙蒙亮,李安年嘱咐几个孩子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随后叫上许泰出发,两人赶到城外后,李安年拿出何老给的那枚玉佩,递给许泰并嘱咐道。
“我不便进城,这枚玉佩你拿着,去乔家找能管事的人,把玉佩拿给他看,让他们赶紧去救出春花。
若有人问及玉佩从何而来,你就说是一位何姓老者赠与的,听明白没有?”
许泰连忙点头答应,拿上玉佩就要进城,又被李安年喊下吩咐道。
“告诉乔家的人,救出春花后,昨日刘二那伙人,我要他们一个不落的全都找到,然后打断所有人的手脚,扔在街上自生自灭。
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平日里不是喜欢欺负百姓吗,正好让他们试试,流落街头受百姓唾弃的滋味儿”
李安年话语间,眼神锐利狠辣,不复往日形象,这般模样倒是瞧得许泰浑身一震。
但随即想到那群人渣该有此报,答应后便急匆匆进城去了。
李安年别无他法只得在城外等待,至于乔家帮不帮这个忙,他昨日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当初他离京是为了逃命,何老既然能拿出这个名单,足以说明上面所列之人是能够信任的。
这边许泰进城后直奔乔家,被下人拦住后,赶紧拿出玉佩,说要找他们乔家当家的人。
那下人不识得这玉佩,嗤笑乔家当家人,是随便什么人,拿个东西想见就能见的吗?
许泰这会儿慌乱起来,脑子里没想那么多,直接怒骂那下人赶紧去通禀,要是耽误了事儿怕他担待不起。
嚯,好家伙,哪里来的贱民如此嚣张,本来许泰就穿着一身破烂旧衣,又如此张狂,那下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直言其若再不走,便要揍他了,许泰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激动了些,连连给那下人道歉,希望他去通禀一声。
乔府下人已经懒得再搭理他了,让他赶紧滚,就在此绝望之际,府内正好有人出来了。
询问发生了何事,那下人赶紧将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连连告罪就要再次驱赶许泰。
许泰方才听到那下人禀报时称呼的老爷,顿时眼睛一亮急忙冲上前去将玉佩高举喊道。
“乔老爷,您认得这枚玉佩吗?晚辈有事请您老帮忙”
乔连生闻言朝他这边看了过来,晃眼一看有些熟悉,待走近接过玉佩仔细一瞧后顿时一惊。
“这玉佩你是从何得来?”乔连生认出了,这是他乔家恩公何思道的信物。
“这是一位何姓老者赠与晚辈的,曾言若遇难事可持此物请乔家相助”许泰照着李安年的吩咐回答道。
“真是恩公?请小兄弟入府一叙”乔连生确认后热情相邀。
“请乔老爷恕罪,实在是事态紧急,请乔老爷先帮帮晚辈”许泰焦急不已,现在多耽搁一下,春花就多一分危险。
“哦?请小兄弟道来”
深吸一口气,许泰一次性将昨日之事讲了一遍,中间不曾换气,说罢脸都是憋得通红,可见其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乔连生听后当即大怒,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行强抢民女之事,随即吩咐一旁管事的,赶紧去救人。
既然知道那匪徒的名字,此事倒也好办,得令后乔家人就要去救人时,又听见许泰开口了。
他将刚才李安年要求讲了出来,一众人听罢都暗道好狠,然后看向乔连生等他拿主意。
乔连生思量了一番后点头同意,言道既然都是些祸害,便依了小兄弟的意思。
半个时辰不到,乔家人便将春花带了回来,而后回禀已将那群人打断手脚扔到了街上。
许泰见到春花,一时激动得落下了眼泪,顾不上不利索的腿脚,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受了一夜惊吓的春花,也是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
待俩人情绪稍缓后,反应过来又急忙分开,脸上都是一副害羞的表情。
乔连生见状哈哈一笑开口道:“许久没见恩公了,不知恩公近况如何?”
许泰闻言一愣,他哪里知道那何姓老者的情况,害怕露馅暴露了李安年。
赶紧借故告辞,言说春花受了惊吓,要赶紧送她回家歇息,待日后有时间再来拜访乔老爷。
说罢不等乔连生开口,便带着春花疾步离去,望着慌忙逃离的二人,乔连生眯起眼,心中若有所思。
出城后,瞧见李安年春花哇得一声,哭得更伤心了,直接扑进她哥怀中。
紧紧抱着她,李安年连忙轻声安慰,“没事儿了,有哥在呢,哥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经历这些危险了”
哭了好一会儿,春花这才收住,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李安年一阵心疼。
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谁敢对我的家人出手,老子定要把他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