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晚,星空璀璨,似真似幻。
不知为何,秋天的夜晚刮着大风,已经有了冬天的感觉。
许清尘站在仅有三人宽的阳台,双手扯紧单薄的衬衫,目光还在望向远方。
五年了,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发生改变,最大的改变也许就是多了很多cos古装的人。
不过穿着宽大的衣袍走起路来不会难受吗,许清尘最喜欢穿的就是劲装,方便,不会难受。
目光游移,视线终究落在了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那里建有一家孤儿院,莫弃。
这是那所孤儿院的名字,寓意是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人,即便身不由己,也要牢牢抓住他的手。
莫为难事,从而弃之。
寓意很美好,所以莫弃成了全城孤儿最多的孤儿院。
许清尘也是其中一员。
婴儿时期的他就已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父母丢弃在孤儿院门口。
他们走之前连名字都没留下,只有姓氏,而孤儿院院长给他取了清尘两字。
清除世俗凡尘,保留纯洁高尚。
许清尘由院长一手带大,被灌输了很多道理,早已视如己出,视为自己的爷爷。
因此许清尘在年幼时就学会了许多事,长大时更是在爷爷的资助下考上了本市的985大学。
可惜,刚考上不久,许清尘的身体突发疾病,静养半年,最终不甘心的倒下,去到了仙侠世界。
如今他回来了,心中眷恋之人却已离开。
他努力了这么久到底在努力什么?
许清尘失落万分,身后伸来一双玉手,为他的后背添上一件外套,多了一丝温暖。
“师……月涵,还不睡吗?”许清尘侧过身,发现是秦月涵,面部挤出一抹微笑问道。
不久前许清尘总是习惯性的喊她做师姐,结果秦月涵拧着他的腰间,让他再喊一句试试。
在秦月涵的威压下,他也只好臣服,但叫她的名字总感觉怪怪的。
师姐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秦月涵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蹙着眉头轻声道,“抱我。”
“额……”许清尘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是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大半夜起来求抱抱。
师姐,你的人设崩了。
“快点,冷。”秦月涵皱眉提醒道。
许清尘想拒绝,突然感觉腰间一阵疼痛,乍一看,秦月涵面露寒霜,修长手指正摸着腰间红肿的地方。
许清尘眼角一扯,深深吸一口气,轻轻拥抱着秦月涵,闻着她头发的清香。
没想到在这里,师姐身上的香味也是如此,清香扑鼻。
秦月涵依偎在他的怀里,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温暖。
良久,秦月涵睁开泛着泪光的眼睛,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清尘,你回去吧。”
回去?
师姐知道什么吗?
许清尘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变,笑着说道,“开什么玩笑,我家就在这,能去哪?”
秦月涵摇摇头,继续说,“你不明白吗,你的心不在这里,你想找的人也不在这里,他就在那个世界啊。”
“月涵你,他……”
“不要惊讶,此生皆是过客,我懂,所以我先留下印记,哪怕你会忘记。”
“月涵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唔!”许清尘还想询问,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他的嘴唇感受到一股柔软的触觉,霸道而激烈。
秦月涵香舌轻其,撬动他的牙齿,索要着一切,许清尘被她激起欲望,反搂她的腰以更激烈的吻回应。
吻毕,秦月涵紧紧的抱住他,许清尘则温柔的抚摩她的后背。
直至许久,许清尘感觉自己摸了个空,以为是秦月涵的恶作剧,却发现自己的手逐渐淡化。
此刻他无比平静,知道爷爷不在这里之后,他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师姐她们怎么会爱上自己,与自己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这特么就是我臆想出来的世界吧,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屌丝梦。
梦要醒的。
许清尘看着在怀里抽泣的女子,面色微微动容,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道,“不要哭,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秦月涵没有说话,仍是紧紧的抱着他,直到许清尘彻底消散。
在许清尘消散不久,城市也在这一刻停顿,在城市的上空传出一道难听愤怒的声音。
“居然没有沉沦,该死!差一点就能吃掉他了!”
“该死该死!吾的实力维持不到一天,这是什么世界?!”
“哼!弱点知道了,下次一定要吃掉你!”
城市在崩塌,秦月涵她们也在消散。
……
“我靠,什么鬼,伏灵怎么提前结束了?我才收服一只四品灵兽啊!”
“四品?哥们,我就一只三品灵兽,完了那只灵兽给我来一手假装臣服,我一个不注意它就跑了。”
“什么灵兽啊?这么狡猾。”
“青丘狐,它跑前还嘲讽的看了我一眼,刚丢出一个火球,结果把长老的头发烧秃了,我现在慌的一批。”
“哈哈,没事,我有点事先走了哈。”一个弟子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随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莫名其妙。”抱怨的弟子嘀咕一句,扭头就看见秃顶长老凑近身前,面色极其不善。
“呃哈哈,长老新剪的发型不错……啊!对不起……啊!我错了……啊!”
“你猜错了,他根本没机会逃出去,他还在灵兽山。”墨秋轩否定了江圣曜的猜测,摇头分析道,他羽衣加身,身后浮着一柄紫青长剑,神似剑圣。
“为何不可能,我这般猜测,是因为他极有可能是混沌灵体,他可能掌控了空间灵力,神树旁的那些空间波动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江圣曜不服气,反驳道。
“行了,多说无益,本宫找到他了。”柳婉清盯着神树树根,寒声道。
神树树根,有一口深壑的洞穴,其中有无穷的雾气浮涌,再往深处探去,一道白影靠在树墙。
白影的胸口扦插着无数的根须,不知是抽取灵力,还是灌输邪能。
只知道他的脸色变换不断,高兴,惊讶,失落,隐隐间还有一丝留恋。
这小子成这样还能做梦?
灵兽山的另一旁,天燎不知何时已经参与在天悠和霍铜之间的战斗之中。
“阿悠还不快住手!千年来你杀了这么多条命,献祭了如此多血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邪神?!”
吼!
回应它的只有一声吼叫,和一计魔影重重的狮爪。
“悠儿!”天燎躲过利爪,惊怒喊道,眼神是满满的心疼。
它舍不得出手。
从表面,它们之间争斗千年,其实在暗中天悠一直偷偷的将天燎体内的邪能吸取掉,以毕生修为镇压着邪能。
这也让它的修为日渐消退,从真阳跌落到神游境。
天燎让霍铜去取天悠的头颅也是有私心的,让天悠吃掉霍铜和许清尘,以增修为。
可惜它的计划轮空,当来到时天悠已经失去了理智。
无奈之下只好现身尝试唤醒它的意识,一番劝告下来毫无效果,天悠的功势也愈发凌厉。
“烦不烦?”
柳婉清终于忍不住,亲自来到天悠身前,在天燎震惊的情况下将其禁锢,随后打入封印,让江圣曜把它带回峰中监牢。
“悠儿!”
“嗯?”
她看向想要抢夺的天燎,眼神冰冷,使得天燎身躯一颤,不敢动弹。
“取出邪能就还于你,懂了吗?”柳婉清不等他点头,自顾自来到神树下,诡异雾气如见天敌般自乱阵脚,不敢接触她。
“什么破树。”
柳婉清抱怨一句,用灵力斩出一道与她身高差不多的洞口,缓缓走了进去。
她离开的地方很快又被雾气吞噬,洞口掩埋,连首座也看不清内部情况。
洞内的许清尘,他的心脏正在发生剧变,封仙鬼骨的符文在吸收着根须的邪能。
每到一种程度,一道符文就会深入心脏。
身在星河的云衿秋睁开眼眸,面带微笑,白发飘飘,皱纹满面。
不为所动,仍守本心,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