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改变有一天消失殆尽的结局,它必须在小得不能再小前回归到上古时期。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找一个人类取而代之。
只不过那样,怨灵永远也别想回到上古,且在一年后,强大的上古力量不复存在,只能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三千年来,怨灵迟迟没有找人取而代之,自是不甘成为一个普通人的。
如今,怕是眼见回上古无望,身形又日益缩小,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了解袁灵的前世今生,唐心月的心情颇为沉重。
“花蕊,你查得到我的父兄在哪里吗?”
不管怎样,父兄是无辜的,他袁灵如今达成所愿,没道理再拘着人不放。
“没有。”花蕊遗憾地摇摇头,“齐家父子的下落,应该只有袁灵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唐心月一惊,意识到情况不妙。
“袁灵化作他人,之前与此无关的记忆已不复存在。”花蕊有些失落地说道,“包括我,他也不记得。”
毕竟,两人一起走过那么悠久的岁月,现在一下子成了陌路人,花蕊难免伤神。
“有没有别的办法呢?”唐心月焦急地问道。
只有一个不落地找回父兄,齐家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再给我些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花蕊想了想,说道。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唐心月点头。
如今事情演变成这样,只能等待新的时机了。
花蕊临走前,送给唐心月一只玉哨。
若是有事,吹响这只玉哨,她便会出现,这样也方便两人日后联系。
下了树梢,唐心月放齐云风出空间,两人一路往回走。
新生瑞王和袁灵之间的事情,她都一一告诉了齐云风。
父兄一直没有下落,这让她很愧疚。
“月月,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不必如此难过。”齐云风见唐心月神情低落,安慰道。
流放之后,他们家没有现在光景,全靠自己媳妇儿,还有三哥、六哥能平安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于父兄,他相信那个天天会做的梦必将越来越真实,总有一天,他们能够靠他的力量找回来的。
于是他不再隐瞒唐心月,将自己梦里的情形和盘托出。
“你是说自从四皇子死后,你就开始做这样的梦?”
唐心月注意到了这个时间点,是齐云风平时并没有在意的。
“对,月月。”齐云风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确定道。
据花蕊说,四皇子死后,袁灵就带走了他们父兄四人。
而应该从那一晚,齐云风就有了和父兄的感应,开始做那样的梦。
“你今天再注意一下,晚上的梦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袁灵已经变成了瑞王,唐心月有一种预感,父兄已经彻彻底底的沦为弃子。
”好。”齐云风心下有些着急,恨不得此时就是夜晚,他的父兄能够来到自己的梦中。
唐心月回望了一眼章府那边,不知道花蕊是否已经成功地留在了那个瑞王的身边。
花蕊说了,她要去辅佐这个瑞王一年。
一年里,尽量劝服他不使用强大的力量,一年后,花蕊自会离去。
那时,父兄定然全都找回来了。
怎么处置这个袁灵蜕变的瑞王,就交给父兄处置吧。
如此想来,唐心月沉重的心情也好受了许多。
最多一年,一切都会有所水落石出。
两人回到客栈后,王松过来说,瑞王找到了,城门已大开,他们午饭后就可以出发了。
毕竟,这耽搁了几天的时间,不能再滞留了。
唐心月召集大家,手上的绣活完工就好,中午之前拿出去卖掉。
大家都已知道午饭后要走,做完一件的人也不再拿新货,而是帮着没做完的一起完工。
如此,一百件披风很快做好。
刚好,齐云卓得知城门大开,带着逛集市的几人回来了。
“陈睿,这些你拿去卖给布店老板,二两银子一件。”唐心月抓住刚回来的陈睿交代道。
“是,七嫂。”只要是有关生意的事,陈睿本能地就眼睛发亮。
他转头对齐鹤鸣说道,“鹤哥,走,和我一起去。”
齐鹤鸣不乐意,“七嫂叫的人可是你。”
“走,晚上我给你当陪练。”陈睿知道齐鹤鸣在练武,他也想练。
“哼,美的你。”齐鹤鸣怎地不知道他的鬼心思。
“走,走,鹤哥最好呐。”陈睿拉着齐鹤鸣走。
齐鹤鸣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脚步早已跟着动了。
以前在京城,大房的几个哥哥常年在外,且又比他大,他在他们的面前总是显得有些拘谨。
三房的弟兄,从不与他说话。就好像他们那庶子的身份,沾了他,显得更卑贱一样。
唯有陈睿的到来,整天哥前哥后的,倒让他真切地体会到了,兄弟间无话不说的畅快。
他没有瞧不上陈睿的出身,陈睿没有看不起他庶出的身份,两人颇有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因为齐鹤鸣,陈睿很快适应了在齐家的日子,性格变得更沉稳大气;
因为陈睿,齐鹤鸣知晓更多的民间疾苦,不再对自己的那些委屈耿耿于怀。
一个爱听村野民俗故事,一个喜欢世家利益纷争,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看着儿子变得爱说笑了,齐政宁和高氏都对陈睿另眼相看,待他跟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就连齐梦芝,对陈睿那也是如亲哥哥一般敬重。
陈睿自是知道齐政宁一家待他如何,再加上唐心月对他的知遇之恩,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要对齐家人好。
布店,当掌柜得知,一百件披风以二两银子一件的价格卖给他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你们说的可当真?”
这些披风,明早转手就可以赚二百两,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掌柜的,当真。午饭后我们就要离开淮州了。”陈睿说道。
“啊……”掌柜的很是不舍,“你们要是愿意,我们这店可以让出一半让你们开店啊?”
“掌柜的,多谢了!我们是要流放到西北的,淮州城门已开,不得不离开了。”
齐鹤鸣现在能很坦然地接受所有的不幸,也不怕在人前提起这些。
啊……掌柜的面露异色,想说什么,终是啥都说不出。
他们都是好人啊!
好人难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