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官兵来抄家,大家事先都不知道,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藏住。
看着唐心月离开的背影,莫若珊的眼里一阵怨毒。
她本该是齐云风的妻子啊!
唐心月,你等着……
抱着一堆柴折回厨房的唐心月,自然知道这莫若珊为何找她的麻烦。
可她并不在意,若是以后莫若珊能老实安分,那最好不过。
若是她胆敢生事,就别怪她不讲情面。
嫂嫂们已经将食材处理得差不多,就等着她回来下锅。
算计着人数,唐心月做了八菜一汤、白米饭和一大锅的锅巴粥。
醋溜大白菜、辣椒炒肉、冬瓜炖肉、豆角茄子、土豆烧肉等,都是她前世爱吃的菜。
其实,她炒菜的水平一般,但胜在她有七八种调料和细盐,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
外加热了一下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七道成品菜,已然有十六道菜。
唐心月先将每道菜取了一半,又装了米饭和锅巴粥,请嫂嫂们送到了官差那边。
流放路上,多供着点官差,他们的日子才更好过些。
至于邱家、贺家和毛家,唐心月并不打算再送。
升米恩,斗米仇,给的恩惠太多,反而容易给自己招来灾祸。
到了县城,他们也能想办法解决晚餐。
王松也正在吃饭,他让手下的兄弟在外面买了点了几个菜回来。
正吃着时,齐家送菜过来呢。
当下,一群官差高兴得如同小孩子。
他们既然选择当押送流放犯人的官差,个个是能吃苦又能省钱的。
不然,这么辛苦,赚的钱白白吃掉喝掉,岂不是可惜?
虽说到了县城,能改善生活,但王松并没有大吃大喝,而是经济实惠地叫了几道菜。
如今,有了齐家送的这十六道菜,他们可以敞开了肚子吃。
一吃,尝了味道,更是对齐家送来的菜赞不绝口。
“这菜简直比外面买的还要好吃。”
“就是,不知是齐家谁炒的?”
“是唐心月,我之前往那边走,看见她正掌勺了。”
……
听着大家的议论,王松发话了,“小军,明天齐家要买几辆车,都随他们。”
“好。”邹小军咽下一口红烧鱼,满意地点头。
这鱼怎么烧的,味道这么得劲。
先是烤鱼,再是这红烧鱼,都让他觉得腥鱼怎么能这么好吃。
齐家这边,唐心月带着嫂嫂们将另一半的菜全部端进了大通房。
满满的铺在桌上,梅氏满眼震惊地走过去看。
这一道道菜,光看着都有食欲,真是难为七媳妇了。
而后唐心月去喊了齐政宁一家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享用。
本想房间里休息的二房一家人,肚子虽然有些饿了,但也不好意思去问大房晚上吃什么。
见那么久大房没什么动静,以为住宿花了那么多钱,这顿晚饭怕是要省下来时,唐心月来喊了。
当看到一桌子花工夫做出来的菜肴时,一向隐忍的齐政宁忍不住红了眼眶。
以前在镇国公府,大房虽照顾他们,可哪有这样事事妥贴。
齐云风虽不在意他是个庶出的叔叔,可到底总忙于外面,无暇顾及。
大嫂和那六位侄媳妇,虽礼数周全,却总显得疏离。
唯有这老七媳妇,是真心拿他们当一家人看。
高氏觉察到他的异样,拍了拍他的后背。
哎,她家老爷就是太书生气呢。
齐家,大房随了先辈,都是武将,常年在外征战沙场。
他家老爷却不喜欢舞枪弄棒,只在朝中做了个五品的小官。
又因为不会人情事故,为官也是艰难。
在家又隔三岔五地被不学无术的三房嘲讽,常使得他郁郁寡欢。
如今齐家被流放,老爷反倒比以前更爱说话。
高氏明白,老爷这是受侄媳妇的影响,活得更通透、更明白。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唐心月,默默地拉齐政宁和孩子们坐好。
本有些拘束的齐鹤鸣和齐梦芝,在唐心月的招呼下,终是放开了。
齐梦芝更是拉着唐心月的手,不敢相信地问道,“七嫂,这些菜是你亲自做的吗?”
“是的,都是你七嫂做的。”大嫂抢先答道。
“是不是看着就想流口水?”二嫂打趣道。
齐梦芝不好意思地点头,眼里既有对唐心月的崇拜,又有对嫂嫂们的感激。
她不过是问了七嫂一个问题,大嫂和二嫂竟然都抢着来回答她。
虽然这是沾了七嫂的光,可对于一向在齐家没什么存在感的齐梦芝来说,这简直是受宠若惊。
“姐,吃一块肉。”齐岚见她又大惊小怪了,忙给她压压惊。
随后,唐心月夹了一些菜,说要过去和齐云风一起吃。
回到房间,齐云风已然可以坐起来。
他只到感到自家媳妇的神奇,这么短短两天,竟然让他重伤成一个瘫子的人,好得如此之快。
两人吃过以后,唐心月送碗回去大通房,女眷们正在收拾碗筷。
高氏也在一起旁忙,唐心月连忙说道,“二婶,让我们来就好,您是长辈,您歇着。”
话一出,众人都愣住。
唐心月连忙反应过来。
在这大楚朝,庶子是没什么地位的,他的老婆孩子自然都是低人一等的。
齐家还算好的,其他大户人家,嫡庶之间根本不可能一起吃饭。
但唐心月做为一个后世人,根本没有嫡庶之别,只有长幼之分和是否合眼缘。
再说,二叔一家人都知书达礼,不似三房那般刁蛮无礼。
“这不好吧?”高氏局促地看了一眼唐心月,又望了望梅氏。
“没什么不好,让我们来就好。”唐心月压下她手中的盘子。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
六位嫂嫂都是京城世家的嫡女,在娘家时向来是嫡庶分明,规矩甚多。
她们见唐心月如此,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梅氏,一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她到底是多年的当家主母,笑道,“弟妹,你就放着让她们小辈来吧。”
所谓爱屋及乌,不过如此吧。
她虽觉得高氏洗碗天经地义,可儿媳妇发话了,自然是可以免掉的。
再说,这流放路上,哪有那么多讲究,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到达西北就是万幸。
“好。”高氏有些哽咽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