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良志抿唇,目光冰冷地看着肖松洋,“没想到,堂堂大宁间部的统领,今日过来在我面前,竟是做起了这等落井下石的小人做派。”
“肖大人,你的格局也不高啊!”
肖松洋笑笑,“我的格局高不高的,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好奇的是,你前来大宁当跶拓的细作,顶着你生母的姓氏,可还记得她的亲族是如何被灭的?”
苗良志绷着脸道,“我是拓佳一族的拓佳宏鹰!”
肖松洋挑眉,“看来,拓佳一族族长对你的教导十分成功啊!”
拓佳宏鹰冷声道,“你今夜特意过来,不是为了冷嘲热讽这么简单吧?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莫要痴心妄想了,我纵是被你们千刀万剐,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这时裴栋提着一张椅子过来,放到了肖松洋的身后,肖松洋悠然坐下,还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嘴角带着笑意看向拓佳宏鹰。
“不,你想错了,我今夜过来,只是想跟你聊聊,聊聊我在跶拓潜伏多年所知道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拓佳宏鹰直接闭上了眼睛,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也不打算开口了。
肖松洋笑笑,“我刚到跶拓的那一年,就听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事情,据说拓佳一族的族长,派了自己的亲儿子去大宁当死间,我当时就觉得啊,这个拓佳一族的族长可真是个爷儿们,为了跶拓一族的未来,竟然如此狠得下心来……”
“只是啊,后来我才打听清楚了,这位所谓的拓佳一族的族长亲儿子啊,就是一个女奴所生的庶子,哦,不对,在跶拓一族可没有什么庶子,应该说,他就是个奴!”
拓佳宏鹰瞬间睁开眼睛,双目如火一般狠狠地盯着肖松洋,“我不是奴!我是拓佳一族的大王子!”
肖松洋丝毫不在意他的暴怒,只继续淡然道,“这位拓佳一族族长的奴子自以为自己是为了父亲家族的未来而战,可笑的是,拓佳一族的族长本就是送他过来填命的。”
“拓佳一族族长根本就不在意对方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又是否能在大宁得到什么机密信息,又或者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从头到尾,不过是凭着废物利用的想法,给了对方一个看似好听,其实根本就不存在拓佳一族族谱里的名讳,哄着那个傻子去给他的仇人卖命罢了。”
“毕竟,当初的他,可是屠戮了那奴子的生母满族,这才将对方给掳掠回去,强迫对方,如此才有了这么一个奴子的出现……”
肖松洋微微前倾,含笑看着暴怒得面色扭曲的拓佳宏鹰道,“你知道这样的奴子在跶拓两族之中,有多少吗?”
“数不胜数。”
肖松洋笑着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嘲,“你知道像你这样的奴子,在拓跶,只有两个下场!”
他抬起右手,竖起食指,“一,便是如你这般,被送到大宁,或为死间,或为杀手。二,作为大王妃等王妃所出子嗣的暗卫。”
“你知道那些暗卫的下场吗?”
“好一些的,就是死于挡箭之下,运气不好的,那就只能被所护卫的主子给活活打死。”
肖松洋放下手,脸上笑容灿烂了两分,“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拓佳宏鹰脸上暴怒的神情竟渐渐平静了,不过他眼底还是一片通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肖松洋脸上笑容一敛,淡淡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在跶拓一文不值,所以,你想死就趁早吧,不然,你真可能会被千刀万剐。”
说罢,他起身扭头就走了!
拓佳宏鹰顿时一愣,他就这么走了吗?
半点也不留恋?
就没什么需要问他的吗?
肖松洋走出牢房通道,通道口处裴嵘正负手而立,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身看向他。
“我想见见嫂子。”
肖松洋语气平静地对裴嵘道,“放心,我不会对嫂子做什么的。”
裴嵘叹气,“嗯,我信你,只是你嫂子……你也该知道,她早就存了死志,为了几个孩子,我……”
说着,裴嵘也禁不住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只是一步错就是错了,纵然她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能包庇她,否则就真的是愧对了他的至交好友多年的付出以及大宁这么多将士的牺牲。
肖松洋抿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但,他必须要见一见裴二夫人。
裴嵘也知道,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她等等孩子,等他们回来见他们最后一面,再……”
肖松洋明白,“好。”
裴嵘点头,让裴栋带着他过去了。
裴二夫人此时正在佛堂之中,正跪在佛像前发呆。
她年少时是真心信奉过佛祖的,可后来,她就再也不信了。
她和静尘原本平静的人生,便是被那些假借佛祖之名的人给毁了。
若非如此,静尘根本就不会死,而她,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
“嫂子。”
肖松洋在裴二夫人身后行礼,裴二夫人缓缓站起身,转身看向他。
“我以为,你会称呼我‘弟妹’,没想到,你竟是会叫我嫂子。”
肖松洋抿唇,“你是静尘的姐姐,裴嵘本就比我年长,不过是年少时彼此的玩笑,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戏称。”
言下之意,正经见礼,还是该称呼你嫂子的。
裴二夫人笑,“静尘从前跟我说过,你是一个性情古板的人。我从前还不信,如今倒是觉得她说得没错。”
肖松洋垂眸不语。
裴二夫人也不在意,“老裴让你过来,是怕我自裁?”
肖松洋抬眸看着她,裴二夫人笑,“我不会自裁的,不过,‘裴家二夫人’也确实是该‘死’。”
肖松洋丝毫不意外。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裴二夫人点头,“你问。”
“当初,静尘接近我,是否是为了跶拓。”
裴二夫人定定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肖松洋神情恍惚了一瞬,“我觉得不是。但她确实是满腹心事,我不知道她心中所忧虑的到底是什么。”
裴二夫人笑,“既然你已经有了定论,为何还要来问我?”
肖松洋看着她,“我想知道静尘的死到底是跶拓的人所为,还是耀王所为。”
裴二夫人眼神一变,“耀王?呵,他倒是想杀了我们,可惜,他做不到!”
肖松洋皱眉,“那是谁?”
裴二夫人低声道,“你就没想过,除了耀王,朝中还有人在觊觎着那个位置吗?”
肖松洋眼瞳一缩!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