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池每天躺在病床上听常洲念经,真的很烦。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聒噪的男人?
“你别不听,我放弃公司里的一堆事在这里陪你,你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常洲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絮絮叨叨。
“二哥,您歇会吧,求你。”砚池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说。
“这就嫌我烦了?”常洲放下刀,把削好的苹果拿起来咬了一口。
砚池看了他一眼。他能不烦吗?说一堆废话,最后苹果都不是给他削的!
“得,烦就烦吧,反正啊,明天大哥就要来代替我了,我也不用在这里受你的气了。”
哥,亲哥,到底是谁在受气啊!
“不用让大哥来了,我明天出院回国。”
这里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待!
“啊?不行吧?”
“行!”
于是在砚池的强烈要求下,他出院了。常洲包了一架私人飞机直接回了常家。
砚池看着眼前的别墅大门,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抵触。是常屿心里的情绪。
“你都四年没回来了,就不想家吗?”常洲拍了拍常屿的肩膀。
“回来干嘛?讨人嫌吗?”
常洲揽着常屿朝着里面走去,穿过小径进到里面,看到落地窗前坐着的男人,砚池心头涌上一片厌烦。
常洲先走过去跟他打招呼,男人听了常洲的话回过头来看向砚池。
砚池看见男人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夹杂在他愤怒的眼神里的担忧。
“既然欠了你的,就帮你看看你爸的真面目。”
砚池低声说完,朝着男人走过去。
“爸。”
“啪!”
男人一巴掌下去,砚池的脸被打的朝一侧偏着。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你怎么没死在沙漠里呢?死了也好让我活着给你收尸!”男人的愤怒掩盖了他声音的颤抖。
“对不起。”
这话一出,常父跟常洲都愣住了。
这个逆子竟然没有跟他顶嘴?
“你……你”常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脏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不会了。”
“唉,留下吃饭吧,晚上让你云姨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常父的话里还有一点哽咽,说完他掩饰般的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常父来到书房,拿起桌上他跟常母的合照,眼泪滴在她带着笑容的脸上。
“小屿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
砚池替常屿去接触常家公司里的事情,并且一点点接手属于他的产业。
言知鸢本以为等着她的会是满月楼一队队长的职位,没想到,张经理直接跳槽去给上边那位做秘书了,满月楼经理的位置就落在了言知鸢身上。
一队队长的位置就认命给了徐子然,满月楼也有了新的二队队员。
下一步寻找培养满月楼雇佣兵的任务,就落在了言经理头上。
“队长,不,经理!”沈柔举着酒杯,脸上的笑容都压不住。
“我太高兴了,从今天起,满月楼我们做主!”
“哈哈哈,对!不止18层,就连其他楼层我们也能随便去。”
本来一队是要去19层的,但是大家一致觉得,18层亲近一点,所以直接留在这里了。
言知鸢难得脸上带着笑容,手上端着酒杯,没有阻止大家喝酒。
“但是,知鸢姐再也不是我们的队长了……”沈柔有些失落的开口,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言知鸢挑了挑眉,看着焉下来的众人,站起来。
“怎么?不是你们队长就不能当你们老大了?管不了你们了?张经理不敢管你们,我可敢。”
言知鸢的一番话,让众人清醒过来。不就是队长成了经理嘛,她还是他们的老大。
……
“怎么样?找到君君了吗?”张父着急的问派出去的人。
“没有,不过我们找到了凌少爷。凌少爷说,小姐在沙漠里对满月楼的人态度恶劣……”保镖斟酌了一下,才想出了一个恶劣来。
实际上,凌少爷说的,可比恶劣严重多了。
“满月楼?”张父皱着眉头呢喃了一声。
怎么好端端的得罪了满月楼呢?
“凌云说君君得罪谁了吗?”
如果是小人物,那还好,如果是……
“二队队长,言知鸢。”
行了,麻烦大了。
“这……对了,满月楼的经理,之前不是打过交道嘛,去约一下。”
“张总,满月楼前几天大换血,张经理被调走了,现在是言知鸢担任经理。”
“……”张父深吸一口气,“去约一下言知鸢。”
张父瘫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无力地看着手机。
“老张,君君的事情,很难办吗?”张母看张父这个样子,皱着眉头开口。
“嗯。”张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见过一面言知鸢,远远看过去,就觉得她不是个好对付的。
“那……君君那孩子应该不会做什么大事吧,肯定都是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不会吧?那孩子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你不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了?那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宠着怎么办?你平时也不管她啊,你要是管管她,她能这么任性?”
“……我不想跟你吵,你先回屋去吧。”
张母没说话,摔门而去,留下张父一个人头疼。
言知鸢同意了张父提出的见面的申请,约在了咖啡厅。
“言经理,我知道君君这孩子有些任性,但是她还小,有些小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张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跟言知鸢求情。
“嗯,两支A国产的蛇毒血清,故意浪费在沙漠里,这也是可以原谅的吗?”言知鸢转了转咖啡杯,听不出话里的情绪。
“这……”
浪费了A国的蛇毒血清!还是两支!张父也没想到张君君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如果不是我们,张君君是没可能出来的,所以就算她死掉了,张先生也不该来跟我要人。”
“我知道的,但是我只有君君这一个女儿,您看,怎样才能放过她?”
“拿你的张家来换。”
肉眼可见的,张父的脸色一变。他看着言知鸢的眼神,不似开玩笑。
“言经理是不是胃口太大了?”张父冷着脸开口。
张家是他努力了多少年的成果,他不能这样轻易的送出去。
“胃口大怎么了?我吃的下。”言知鸢将咖啡喝完,“看来张父舍不得,那就没得谈了。”
言知鸢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对了,令爱的手怕是要感染了,以后该弹不了钢琴了。”
“你做了什么!言知鸢!”张父慌乱的大喊,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有人给他发了邮件。
是张君君左手受伤的照片。
傍晚张父颓废的回到张家,他一个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铃铃铃”安静的书房,张父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
“张总,查到常家小三少好像对言知鸢有救命之恩,言知鸢说过欠他一个人情。”
“知道了。”张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