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洵不知道林知鸢在想什么,但是总感觉她周身的气息不对劲。
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但是总觉得眉宇间夹杂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阮南洵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问,只是无意识的轻轻摩挲了一下袖口。
林知鸢收回手,再看向阮南洵的时候早就已经收好了自己的情绪。
“太子殿下不问我此番为何出行?”林知鸢轻轻靠在马车上,摇着团扇。
“林姑娘自然有你的私事,我不会干预。”
东宫请人家来是求着人家来的,不是囚禁!
“呵”
林知鸢轻笑一声,突然身子前倾,贴近阮南洵。
阮南洵呼吸一滞,愣在原地。
“太子殿下就对我这般放心吗?你就不怕我暗中向三皇子投诚,背后刺你一刀?”
忽然充斥鼻尖的少女独有的气息,让阮南洵脑子空白了片刻。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小脸,那带着玩味的眼神,只觉得心跳有些骤停。
“我知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阮南洵喉结上下动了动,他好像有些想喝水。
“姑娘?”林知鸢细细品了品这两个字,“殿下唤我鸢鸢可好?”
阮南洵觉得手指有些痒,身上有些酥麻。
“这……怕是会影响姑娘的清誉。”
“无妨,我都已经住进东宫,你还怕什么?”
马车里气氛逐渐升温。
“咳,知鸢姑娘,这般可行?”阮南洵还是叫不出‘鸢鸢’二字,太过亲昵。
“啧,那便不为难殿下了。”
林知鸢抬起头,慢慢的想要退回去,却因为保持刚刚的动作太久,有些僵硬,一个站不稳,竟然朝旁边歪去。
阮南洵眼疾手快,赶紧将林知鸢扶住,揽在怀里。
“知鸢,你没事吧?”阮南洵皱着眉头,担忧的问,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距离有多近。
林知鸢身子一愣,这句话……
知鸢,你没事吧……
林知鸢摇了摇头,扶着阮南洵坐好。
“多谢太子殿下。”
又是心中疏离而又亲近的感觉,让阮南洵一时间有些迷茫。
“无妨。”
林知鸢回到东宫,跟阮南洵道了谢然后匆匆回了晨曦阁。
“无忧,我总是能在阮南洵身上看到宋时礼的影子,这究竟是为何?”林知鸢一改往日的慵懒随性,面上的漫不经心都少了三分。
“上神大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按理说,他们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无忧挠了挠脑袋,这真的超出它的知识范畴了。
“我有感觉,宋时礼跟阮南洵绝对有关联,那种灵魂里的相似,我不会看错。”林知鸢笃定的说。
“可是,上神大人,就算他们是同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
林知鸢一愣。
是啊,是又怎么样呢?人与神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本身就是一世情缘,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答案呢?
“罢了,是我着了魔。”林知鸢笑了笑,将心中的执念深埋心底。“看来等小世界修复完成,我得去清心殿待一段时间了。”
“上神大人……”
无忧不明白林知鸢的感情,它只知道上神大人现在不太开心。
晚上,阮南洵回到寝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现在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就连怎么回的东宫都忘了。
他觉得他不太对劲,自打他的母妃去世以后,他向来都是时刻保持清醒,少有迷茫之时。
“南羽,去把匡大夫请来,孤有些不舒服。”
南羽一听赶紧去找大夫,太子殿下少有不适,难不成是今天淋了雨?
南羽去找匡大夫,却被告知他出门采药了,不日便归。
这可不行,又不能去请太医,这可把南羽急坏了。
突然,他想到了晨曦阁。
“当初殿下受这么重的伤都能医治好,想必林姑娘定是一位神医!”
夜色朦胧,南羽飞速朝着晨曦阁跑去。
阮南洵等了半天,也不见南羽回来,刚打算叫人去看看,就听见了动静,一看却发现,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匡大夫,而是那个导致他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殿下。”
林知鸢缓步走进来,看了看阮南洵的脸,没看出什么异常。
“不是让你去请匡大夫吗?你怎么把林姑娘请来了?”阮南洵黑着脸问南羽。
“回殿下,匡大夫外出采药了,属下担心殿下病情,这才请了林姑娘前来。”
林知鸢挑了挑眉,向前走了几步。
“殿下,我的医术您还信不过吗?”
阮南洵暗自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南羽退下。
南羽有些迷茫的下去了,林姑娘医术比匡大夫要好上许多吧,为何殿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难道殿下不够信任林姑娘?
室内。
“殿下,您身子有什么不适?”林知鸢坐在桌边。
望闻问切嘛!
“近来我看书时总会心不在焉,偶有迷茫之际,心率有时会失常。”
阮南洵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这些天的异常。
“那是从何时而起的呢?”
“大概是,受伤那日……”
林知鸢伸手,认真的为阮南洵把脉,阮南洵看着那葱白玉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那种心跳失常的感觉又来了。
良久,林知鸢指尖微颤,然后将手从阮南洵手腕上移开。
“殿下,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思虑过重,喝几副安神茶即可。”
林知鸢嘴角好像挂着笑,好像又没有。
“呃,当真无事?”阮南洵皱着眉头问。
并非他不相信她的医术,而是他近来确实有些异常。
“无事。”
林知鸢将东西收好,然后再转身对着阮南洵。
“有些感觉,并不是病,殿下大可不必忧心。”
林知鸢正想转身离开之际,南羽却匆匆跑了进来。
“殿下,宫里侍卫来报,皇上遇刺。”
阮南洵噌的一下站起来,与林知鸢对视一眼。
林知鸢也是微诧。
“备车进宫。”
南羽下去准备马车。
“此事有蹊跷。”林知鸢开口。
刺杀皇帝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宫里守卫向来森严,往日都是处理了刺客便是,如今怎的又来通知太子了呢?
“我知道。”阮南洵点了点头。
恐怕又与阮惊鸿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