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话比较多,随口就问:“主子!真不用我们跟着?会不会有点冒险?咱们三一直都在一起,突然间不用跟,心里不踏实。”
夜二跟着点头:“主子!我们还是远远地跟着吧?”
“也行,不要被杜姑娘知道。”夜庭潇压低声音,眼底不经意间露出难得的温柔,“她说不让我带着你们。”
瞧着主子走远的背影,夜一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
“完蛋,主子这么听杜大朗的话,以后咱们两个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们不跟平日里一样保护主子的安全,还能怎么办?”夜二觉得夜一的问话有点好笑,反问他,“你想怎么办?跟杜姑娘争宠?”
夜一猛地一怔:“争宠?夜二!你想什么呢?我可没那意思。”
“你最好没有。”夜二坐上车,招呼夜一上去,往郡守府里的方希走着,“告诉你吧!杜姑娘以后十有八九是咱们的主母,没看出来主子对她一往情深。”
“她当我们主母倒是挺不错的,杜大朗本事大得很,兄弟们全都受了她的恩惠。”想起训练中的兄弟们个个内力提高不少,夜一就发自肺腑地感慨,“她是咱们的主母最好,咱往后有个啥难处也不用求人,找她就行。”
夜二瞟了眼夜一:“你既然知道,就得尊重杜姑娘,别总嘴上没个把门的,大咧咧地喊什么杜大朗,主子听了会不高兴,当心他罚你。”
“啊?”
听说要受罚,夜一紧张了起来,前几天主子的脸黑的像锅底,见谁都跟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一般。
后来好多了,他提着好多天的心才放下,又说会被罚,他真的害怕。主子一旦认真惩罚谁,那当真是不讲情面的,往死里练人。
不把人练报废他都不带停歇。
“啊什么啊?以后跟杜姑娘说话客气点儿,别看她一身男装打扮,说到底还是个女娃娃。”夜二操碎了一颗老姨母心,苦口婆心地劝夜一,“她是无所谓,跟咱们也熟悉,可咱们不能不尊敬着,以后那也是咱们主子。
能有个这么能耐的主母,是咱们兄弟的福份。瞧瞧人家给的好东西,难道都喂了狗?换不来你对她一声尊重?”
夜一憋屈:“是她让我喊她杜大朗的,不是我不尊重她。”
夜二恨铁不成钢:“人家那是客气,你怎么还较真上了?行行行,算我多费口舌。你爱喊什么喊什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两人赶着马车一路无话,到了郡守府,将马车交给别人,去马厩里挑了两匹马,顺带将主子的“黑风”牵着,重新出城去。
杜婉婉跟夜庭潇二人出了城门,跟着小七一路往南,怕夜一夜二找不到,夜庭潇沿路做了只有他们暗卫才看得懂的记号。
南边两座山夹着的山洼里,有一片庄子,瞧着规模挺大。
小七站在杜婉婉的肩膀上,不停地“哇哇哇”叫着,夜庭潇什么都没听懂,杜婉婉却将山庄的前后门摸的清清楚楚。
她告诉夜庭潇:“山庄里来了许多男人,就住里头,咱们进去要小心。”
小七“呼啦”一声飞走了:“主人!我去喊我娘来跟你报告情况。”
夜庭潇瞧着头顶掠过的风,觉得这小乌鸦其实挺可爱的,黑黢黢一团,大晚上去哪儿都不容易被人发觉。
“宝丰钱庄居然在这里有一个庄子,如此隐秘,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夜庭潇蹲下身,“婉婉!你不会轻功,我背着你靠近过去看看。”
“等会儿,等花婶来,咱必须了解一下山庄里头的情况,贸然进去,怕是容易打草惊蛇。”
杜婉婉让夜庭潇先站起来,两人隐在一株大树后头,等着花婶。
花婶来的很快,有小七带路,一点不耽误时间。
“主人!你来的正好,我已经数过了,里头来了四十八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的那个是头,所有人都叫他木头。”
“木头?”杜婉婉诧异,“怎么听着怪怪的?还有呢?”
“听他们说,那批银子来了不换地方只换人,要尽快送到德州码头,走水路进京。”
花婶不愧是老乌鸦,哪怕不知道那些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学舌还是会的。
把那位“木头”的话学了个十成十。它一说完,丫丫就给了它吃的喝的,没有当着夜庭潇的面给,在杜婉婉的身后给的。
杜婉婉缠着夜庭潇跟他说话,正好挡住他的视线,分散他的注意力。
“夜庭潇!从这里去德州码头需要多久?”
“德州码头?”夜庭潇皱起眉头,“德州码头是个很小的码头,一般不会有人在那里上下货,从这里过去,起码得走十天左右。婉婉!你问这个做什么?”
“宝丰钱庄今晚会来一批银子,走德州码头,进水路,运往京城。”杜婉婉把刚刚花婶的话都告诉了他,很想看看他的反应。
“走德州码头?你确定?”夜庭潇眉头深深皱起,“齐王果然能耐,选了一条谁都不会注意的路。
德州码头不大,走货不多,他选这条路,要是货物不多,倒是合情合理。银子?他怎么会从梁郡城调银子去京城?这太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我猜他开宝丰钱庄的银子根本不是京城拿出来的,而是利用宝丰钱庄往京城划拉银子。不然他好端端地开个钱庄做什么?还做的那么隐蔽,没有猫腻才怪。”
杜婉婉从来不觉得有人会不自量力去做一件费心费力还一无所获的事,齐王开这家宝丰钱庄,一定别有深意。
“你分析的对,婉婉!你打算怎么做?”
夜庭潇不知道她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两只乌鸦探听来的。不得不说,她有这两只小鸟儿在身边,堪比人家辛辛苦苦,花费十多年的经历培养一个情报组织。
要是把这能耐用在两军交战上,不知道要少死多少将士。
杜婉婉不怀好意哈哈一笑:“我想将银子劫了,箱子里头给他们放上泥沙,让他们高高兴兴地运回去,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