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流元说,林赴雪拒绝了他的求婚,并主动提出的分手。
可是......
林赴雪明明看起来很落寞,明明在佯装洒脱。
她并非不在乎他。
朝戚支着脑袋,脑补出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爱情啊爱情,真搞不懂。
宴会另一边。
纪流元捏着酒杯,手指发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敛着眉眼压抑翻腾的情绪,将自己的不理智缴械收押,攥紧在手里。
他很久没见林赴雪了,她总躲着自己。
曾经是最亲密的恋人,现在却隔着一片荒原地,彼此靠近一步都有陷入泥淖的危险。
纪流元觉得她残忍,明明是个温柔的人,把一柄利刃戳进他的心窝,却又毫不手软。
为什么她不愿意为了他妥协这一次呢?
如果当时她同意求婚,事情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
爷爷刚打算把纪风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表面镇定,内心也会紧张不安。
他真的有能力带领纪风越走越远吗?
那个时候林赴雪埋在他的怀里,贴着他。
声音轻柔,满是信赖:你一定可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食言了。
当他真正从爷爷那里接过纪风,也有信心把纪风撑起来的时候,林赴雪却不在身边了。
当然,纪流元也无数次地懊悔。
他太过着急地想要将纪风握到手里,野心烧干了他的理智,以至于求婚被拒绝后,他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应下爷爷为他挑选好的商业联姻。
他把这当成一种报复,却没想到这枚子弹射出去,最后会贯穿自己的心脏。
“纪总,纪总?”
旁边的某位投资人激情昂扬地说了许多,却迟迟没等到纪流元的回应,试探着叫了他几声。
纪流元回过神来,自知失态。
“抱歉,先失陪。”
酒杯里的酒已经见底,他搁到一旁,朝洗手间走去。
宴会上的菜品和家里厨师烧的比不了,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朝戚打算坐在位置上,吃点甜品喝喝果汁一直待到宴会结束。
如果没有遇到她的塑料姐妹的话。
萧可甯这个人,张扬,热情,社交狂人。
缺点是,喜欢八卦,并且口无遮拦,心里装不住事儿。一打听到新鲜事,不出十分钟,她得让认识的人都知道。
朝戚称她为:行走的营销号,A市名媛圈里的节奏大师。
“哟,这不是纪风集团总裁夫人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上了,你老公呢?”
萧可甯一身珠光宝气,脖子上戴着的蓝钻项链尤其显眼,在灯光照射下折射出层层亮光。
朝戚看了一眼,问道:“新拍的?”
萧可甯摸了摸脖颈上的心头好,嘴角上扬,抬了抬下巴,“我哥送我的生日礼喽。”
“你哥对你真挺好的,上回离家出走把他气成那样,后来也不了了之了。”朝戚由衷感叹道。
萧可甯是家里的小公主,被从小宠大的。虽有些以自我为中心,人却不坏。
“我哥可不敢凶我,不然肯定挨我爸一顿打哈哈。对了,你猜它多少钱拍下的?”
这个尺寸,这个净度......
不专业人士朝戚:“6000?”当然后面要加个万。
“你猜得真准!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个价格差不多了,结果我哥这个冤大头,说自己花了1.2亿。不过后来我越看越爱,它真的值得!”
朝戚:“哇......”和萧可甯一比,她确实不像个富家千金。
萧可甯的虚荣心被狠狠满足了一番。她在朝戚旁边坐下,感叹道:“还是和你聊天有意思。我和别人炫耀,他们只会阴阳怪气我,一个个酸死了!”
朝戚:“确实漂亮的!”
怪不得圈子里的贵妇名媛都爱买首饰,一套又一套,那种沉甸甸的份量,光是拿在手里都非常有满足感。
“哎。”萧可甯碰了碰她的手臂,“你和纪流元怎么样了?”
朝戚警惕起来:“你干嘛,又想打听八卦?”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不信你没看见,林赴雪也在,你可得看好你老公,别让他找到机会去约会旧情人啊。”
“随便呗,别被人看见就行。”
萧可甯看朝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我要是嫁给纪流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要刷光他的卡,全世界买买买,看上什么都要立马得到,慢一分钟都不行。你怎么不开窍!爱情我们得不到,别强求了,但是趁年轻,抓紧享受生活啊!”
萧可甯又开始了她的虽结婚不恋爱理论。
某方面来说,她们两个也算志同道合。
萧可甯说,如果有一天她注定要和谁联姻,那就联吧!管他什么爱不爱的,把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就行,男人退散!
朝戚觉得她洒脱,但又天真。
鸟只要还在牢笼里待着,哪怕那是一只金笼子,哪怕每天有人送水喂食,清理笼舍,但始终是不自由的。
你无法保证送食物的人每天都来。
久而久之,鸟儿会忘记飞翔,忘记天空,忘记山林的风景。
它不知道金笼子的价值,但知道自己适合栖息在山林里,不是冷冰冰的囚室。
朝戚深知自己不是拜物教的一员,所以选择出走,而不是等待被无休止的物欲蚕食,做一个自欺欺人的依附者。
萧可甯最天真之处在于,她以为情感可以任由自己操控。
朝戚不这样认为。
内心里,她害怕有一天会对纪流元产生感情,所以一直和纪流元保持距离。
人的情感是很奇怪的,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她不能保证一直守住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