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总，今天去德全吗？”前排司机柔声问道。
“去！”
颜若水冷冷应了一声，转而对苏暮秋说：
“你领导来邢都你都不接待，让我接待！
这业务让你干的，架子可真够大的啊！”
苏暮秋哈哈一笑，“咱现在不是身份特殊嘛！还得应付他去大陆谈业务呢！”
“谁当你领导算是倒霉大了，帮你谈业务还得看你脸色。”
“也不是看脸色啦！只是稍微压压价格而已。”
有苏暮秋这大内奸在，大陆要古村志的酒可谓是把利润压到最低了。
连带受损的还有德全商贸。
一百三十多万的单子，也就走了个量，几乎是一点利都没有。
说起来，苏暮秋也挺纠结。
就跟左右手下棋一样！
苏暮秋再度莅临德全晨会，会议室的气氛莫名就更庄重了几分。
苏暮秋和颜若水并坐会议桌一端，二圣临朝一般。
下面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是恭恭敬敬。
“……借着团购渠道的东风，流通上能压货的都尽量压。
我要每一个终端都保持一个合理偏大的库存。
没问题的可以散了……”
其它品牌还没说话，甚至颜若水都没发言，古村志的人员已经散去。
颜若水不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苏暮秋。
后者却笑吟吟地看过来，“大陆那边还有事处理，我先撤了。”
颜若水无奈地扬扬手。
待苏暮秋走后才冷声宣道：“现在开会，各品牌推进情况依次汇报一下。”
接替张思建的女经理文洁有着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左右。
这就是逼走张思建的苏暮秋吗？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
宽阔的大马路边上，苏暮秋骑着小黄车一脸彷徨之色。
“昨晚把车停哪啦？……喝酒真他妈耽误事儿！”
停车问过王希洛，苏暮秋骑车朝昨晚洗浴的地方赶去。
虽然他这个副总裁平时一贯清闲，但是每天九点半之前都会赶到公司。
这天，还有个招聘面试。
苏暮秋很想看看。
九点多，走廊里已经排了不少人。
苏暮秋从旁走过，看起来甚至比一些应聘者还要年轻一些。
邢都大陆集团员工数量上千人，每年走走来来的不在少数。
看着如此多的面试者，苏暮秋不禁有些愕然。
公司并没有新的工作岗位诞生。
招聘人员越多，便说明离职人员也越多。
苏暮秋缓缓停在一位面试者身旁，柔声询问：
“哥们儿，你面试的是哪个部门啊？”
被问的人面色冷淡，瞥了苏暮秋一眼，冷冷回了句：“市场部。”
苏暮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这是把自己当成潜在竞争对手了吗？
他抿唇笑了笑，道：“加油，助你面试成功。”
“嗯！你也一样。”那人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你面试哪个部门啊？”
“我……总裁办。呵呵！”
那人眼珠一转，突然就热络起来，“那以后可能还要您多关照啊！”
“呵呵！过了面试再说吧！”苏暮秋浅浅一笑，又问向另一个人，“诶？哥们儿你呢？面试哪个部门啊……”
“……”
这次，苏暮秋直接被甩了个白眼。
这人西装笔挺，人模狗样，偏偏目中无人，高昂着头颅。
苏暮秋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有点自信，过头了。”
“我看自信过头的是你吧？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还敢面试总裁办！”
“呕？面试总裁办需要有几斤几两啊？”
西装男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苏暮秋却锲而不舍，继续追问：“进总裁办很难吗？你是不是要想进总裁办啊？”
西装男见苏暮秋现出谦卑之态，越发傲娇。
“你呀，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总裁办今天就招我一个人。
看你这样子也还不错，在这跟我陪跑有点可惜了。
还是去看看其他机会吧！”
“呕？那我得谢谢你提醒啦！”
苏暮秋浅浅一笑，转身离开。
总裁办招聘名额确实只有一个，是要为他招聘一名秘书。
以前的秦秘书只是临时借调来为他服务的。
“如果连我的秘书人选都能有人内定的话，那人事这块儿，也该整顿整顿了。”
苏暮秋眼神渐渐冷厉下来。
办公室内，苏暮秋闭着眼睛躺在座椅上，凝神思索。
而面试现场，那傲娇的男子已经得意洋洋地陪着面试官走出会议室。
“去那边休息室稍等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见副总裁。
不用有压力，终试名单里就你一个人了。”
面试官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其神色已经被人清晰地看在眼里。
一时间，等候面试的队伍中，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沉思许久之后，苏暮秋站起身来，背身立在落地窗前，双眼明亮了许多。
当当当！
“进！”
苏暮秋听见敲门声，依旧背身而立。
“苏总，这是人力为您招聘的新秘书，季子硕，您看……”
“不急，等所有人员面试完之后，让他们都到总裁办实习一个月。
我的秘书，我自己选！”
“可是苏总，其他人员的求职意向……”
苏暮秋依旧没有回身。
不待来人话毕，他抬手喝止：“我说过了，我的秘书，我自己选。”
本觉胜券在握的季子硕蹙眉看着那道略显熟悉的背影，突然忐忑起来。
“好的苏总，我马上去跟陆总传达您的意思。”
房源清只是一个普通人事专员。
以往像这种级别的人员招聘总裁都是不过问的。
苏暮秋突然的干涉让他大感困惑，同时还有些兴奋。
邢都大陆的招聘工作多年来一直乌烟瘴气。
最终被招进公司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关系户。
如他这样的人事专员早就形同虚设。
甚至连基本的职能都荡然无存。
每遇招聘，根本不需要他们去对人员进行考量。
他们筛选出的面试名单基本都沦为陪跑者。
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残忍淘汰。
将季子硕引出门外之后，房源清不禁多看了苏暮秋一眼。
苏暮秋恰在此时回过身来，冷厉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