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若没有将堂七彩食物中毒的事情跟堂父堂母讲,只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他会照顾她直到胎稳。
易容若打电话给邹管家,让她煮好补身体的食物来五院。
邹管家接到这样的通知,很是诧异,且听易容若又道了句:“七彩她现在怀孕了,食材注意点。”
邹管家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就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了易母。
易母闻讯大喜,说道:“那你还不快去做点好的吃的,给送过去,你别多话,容若现在还和露露有点不清不楚的,别把人家姑娘刺激到了,一气之下把我孙子给打掉了。”
邹管家道:“一定一定,我有分寸的。”
……
易容若自然知道,这般告诉邹管家,易家父母也就知道了。
易容若深知对于易家父母来说,抱孙子是比挑儿媳还要重要的事,所以一定不会捣什么鬼。
他驱车回到医院,进了病房,原以为她睡着了,可当他走到病床旁,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很是排斥的样子。
易容若道:“七彩,别再闹脾气了,对孩子不好。”
堂七彩坐起身,说道:“你去我爸妈那装什么,你瞎承诺些什么?你理性,你知道分寸,你要负责任,有担当,然后就更显得我像个疯子,你别以为你嘴上说什么不计较对错,实际上你只是用了另一种方法孤立我。”
易容若轻叹一口气,俊秀的脸上是一层无奈的神色,他道:“你被害妄想症比我还严重,你真的多心了。”
堂七彩道:“那也要得益于你之前对我的蓄意谋害,经过那些,没有点防备之心才不正常吧。”
易容若明白,她死里逃生的那两次,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一辈子的阴影,以至于堂七彩现在都不敢开车,只可以接受公共出行方式。
易容若眸色渐深,这件事堂七彩提过很多次,都恨得牙痒痒,说是易容若想让她死。
但真相,易容若一直没有告诉她,之前是觉得和堂七彩已成了陌路,她惧怕他、记恨他,因为什么都无所谓。
可如今,易容若想和堂七彩继续走下去,那这种事就必须说清楚。
易容若刚要开口好好和她从头聊一聊,却听到堂七彩语气森冷地问他:“易容若,你特别特别想要这个孩子,是吧?”
易容若道:“是,很想要。”
堂七彩微微昂起下巴,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道:“那我要去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易容若道:“这是个生命,你不要用孩子来赌气。”
堂七彩道:“我很清醒,我没有赌气。”
是的,她可太清醒了,眼里倔强的光没有半分犹豫。
易容若倾身,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语气软了些,说道:“你跟我说,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可以给你的,我都给你,只要你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易容若越是这样好说话,为了孩子放低姿态,堂七彩越是不满意。
她说道:“我讨厌你这么紧张这个孩子。”
她说出这句话,易容若愣住,转而明白了些什么。
他说道:“七彩,你别钻牛角尖,只是因为是你,是你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才会这么在乎,如果拿孩子和你比,肯定是你更重要,这毋庸置疑。”
堂七彩冷笑:“反正你现在为了这个还没成型的一团血肉,什么话都能被你说出花样来,你这么喜欢小孩,赶紧去跟你的未婚妻生去吧,我明天就让医院给我安排手术。”
易容若按住她肩膀的力道更重,他沉着脸,有些生气地喊她:“堂七彩!”
“你什么时候可以别任性?你之前想要小孩,跑去酒吧随便是哪个男人都行,现在有孩子了,又嚷嚷着要打掉——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清楚。”
堂七彩涨红着脸,她苍白的唇颤了颤,她望着易容若那张脸,精致好看,她想到霍圩,霍圩的脸棱角更为锋利,不加掩饰的冷冽,而易容若的五官因太过于精致反而弱化了那份犀利。
眼泪突如其来,她哽咽道:“我想要霍圩。”
那一刹那,易容若仿若石化,下一秒,他松开了堂七彩,声音低且缓,没什么语气。
“霍圩已经死了,是你亲手让他死的,他现在是一坛骨灰,你想要,我可以帮你去墓地把骨灰盒给挖出来。”
堂七彩低下头,眼泪掉在被子上,她说道:“你不会觉得别扭吗?你这么在乎的这个孩子,以后长大成人,他的DNA,不是你的,而是以前那个易容若身上的,孩子的五官、性格,也都不是你的,没有任何你原来的样子。”
病房内静默了许久。
直到易容若笑了起来,他说道:“七彩,不愧是记者出身,很会抓痛点,你想用这个角度,让我不阻止你打胎,对吗?那你要失望了,我对于现在易容若的这个身份,很满意,很知足,我就是易容若,就算还能回到霍圩的身体里,我也不会选择再回去。”
“我现在,有很爱我的父母,有蒸蒸日上的事业,再过半年,我还会有一个孩子,这样的人生,非常好。”
堂七彩擦了擦眼泪,她说道:“那我呢?”
易容若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成为我的妻子,我们再试着做一对夫妻,毕竟除了你,我大概也不会想娶别的女人了,堂七彩,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