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七彩在那一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又联想到之前的蛛丝马迹,只觉得恐怖惊悚。
这顿饭怎么结束的,堂七彩都不甚记得,只是像被抽离了灵魂一般浑浑噩噩。
尤妮说她要回家,开口拜托易容若送他:“容若你要回公司吧?能顺路送我回家吗?”
易容若道:“好。”
他转头问堂七彩:“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堂七彩道:“不、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易容若道:“没看到你车。”
“没停车位,我停在那边了。”
堂七彩指了指方向,冲易容若和尤妮挥挥手,说道:“我先走了,拜拜。”
堂七彩离开的脚步都快了许多,易容若看在眼里,觉得她是在逃离什么。
难道她在吃尤妮的醋?
可实在也不像。
堂七彩的性子,真吃醋起来那是要撒泼的,她自信倨傲,一副天底下男人怎么可能会舍弃她而拥抱其他女人的强势不讲理做派,易容若想想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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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七彩刚把车停到家小区停车位上,白桃就给她打电话,激动地说道:“学姐,你今天休息有空吗?快来帮我看看我新书稿子。”
堂七彩心里正乱糟糟的,也不太敢自己一个人待着,便道:“好,我现在过去。”
进了白桃家,白桃就兴奋地把即将要发布的文档发给了堂七彩。
“我第一次写奇幻的,你快看看,什么意见都可以提。”
堂七彩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读着。
这本新书故事是一个重生的女人虐渣复仇的都市爽文,开篇就是女主角死了,从一个普通懦弱的家庭主妇,重生到了一个富贵千金身上,然后报复背叛她并出轨的丈夫。
堂七彩看完,脸色都发白。
白桃在一边一副等待她发表评价的期待表情。
堂七彩道:“白桃,你说,人真的会重生吗?”
白桃:“……?”
白桃这才注意到堂七彩的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似的。
白桃内心os:我的新书牛逼到让学姐都觉得震撼吗?
白桃说:“肯定不会呀,只是设定这样会更好看一些,每个人都很想开挂,现实里无法实现,就在、电影里沉浸式体验一把。”
白桃在跟她讨论,堂七彩指的是现实。
堂七彩欲言又止,想来想去,她有所怀疑的那个事,说出去,白桃也不会相信的。
堂七彩最后只得说一句:“写得挺好的——白桃,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白桃讶异,转而开心,学姐一直都是高岭之花,哪里会和她这样亲近过?
白桃道:“当然可以,你不嫌弃就好。”
当晚堂七彩在白桃家,和白桃睡的是同一张床,不过堂七彩失眠了。
堂七彩尽可能的动静小一些翻身,她想到了那天在陵园遇见易容若,还有易容若说他和霍圩是认识的,霍圩甚至还是容盛地产的代理律师。
霍圩是两个月前去世的,就算他重生到了易容若身上,这两个月易容若也没有任何变化啊,他只是突然在这个时间点找到了堂七彩而已。
变化……
堂七彩捋了一下思绪,要说易容若的变化,连她一个不甚熟悉他的都听说,易容若是从两年前的植物人状态清醒后,很不一样。
所以说,霍圩死后,重生到了两年前还处于植物人状态的易容若身上?!
堂七彩更觉得毛骨悚然。
那也就是说,在过去的两年间,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两个霍圩的灵魂。
易容若明知道霍圩会死,却没有用任何行动去阻止,因为他若是阻止了霍圩的死,那两年前的易容若不会苏醒,那么也就没人会阻止霍圩的死——一个莫比乌斯环。
易容若版本的霍圩就这样静静地蛰伏在暗处,等到两年过去,原身霍圩死去,他突然出现在堂七彩的世界里——
于是就有了堂七彩被赶下了新闻主持台,被动的重开了【调查实录】这档节目,他给她施压,他逼她无法如愿躺平。
只是这些吗?
堂七彩思绪越来越混乱了,她是个胆大的人,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她越回忆,越觉得这是唯一的答案。
福尔摩斯不是说过,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就是事实。
霍圩重生到了易容若身上,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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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堂七彩也还是休息,她甚至还跟金瑞多请了两天假。
金瑞准了请假,还关心道:“是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堂七彩道:“没有,家里有点事,下一期的节目,秦酪已经弄好了,你明天带他们开个会过一下好吧?”
金瑞道:“好,我知道了。”
堂七彩挂了电话,正好车子下高速收费,她付了高速费,直奔湾家村。
湾家村是堂妈妈的老家,说是有个仙婆子,算命很准,平时还接驱邪辟邪的活。
堂七彩很小的时候就听堂妈妈聊起过,今天一早打电话给她详细问了仙婆子的地址,只骗她说是节目调查。
直到堂七彩见到这个所谓的仙婆子,她的理智才回来一点。
她是不是疯了呀?她竟然会来找人驱邪?
天啊!这是她堂七彩干的事儿吗?
可是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试试?
堂七彩戴着墨镜和遮阳帽,身上穿着过膝的防晒服,用防晒服伪装真的很管用,她可是全省都出名的主持人,要是被人认出来,简直脸都不要了。
仙婆子头发花白,一只眼是瞎的,端着饭碗在吃早午饭,是稀粥,她问堂七彩:“你来做啥子?”
堂七彩道:“驱邪,我可能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仙婆子看不到她的脸,自然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竟然说道:“你寡妇吧?老公前一阵子死的?”
堂七彩没吱声,只点了点头。
仙婆子一副了若指掌的样子,喝完稀粥,给堂七彩端了个小板凳,放在院子里,说:“坐呦。”
堂七彩听话的坐下。
仙婆子进了屋,不知道在准备什么施法的道具。
过了两三分钟,仙婆子举着桃木剑,手里端着一碗腥味十足的血——不晓得是狗血还是鸡血。
仙婆子围着堂七彩逆时针转圈,嘴里叨叨着堂七彩听不懂的话。
然后仙婆子把那一碗血顺着堂七彩的头,浇了下来。
堂七彩清醒了。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