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应和一句。
而学堂内的孩子们，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看向年轻的先生，
张牧咳了两声，紧接着说道，
“人从哪来，到哪去，为了什么而活，
这三个问题，穷极许多人的一丝都说不明白。
大多数，不！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渡过了这一生！
他们不是经历了一生，而是在某个时间节点开始，将一天重复了无数次罢了，
一直到死亡的一天，仔细想来，他们真正为自己而活的时间恐怕连几年都没有。”
学生们忽闪着大眼睛看向张牧，
显然，对于张牧的话，
他们听得是一知半解。
虽说在他们的年龄会被爹妈要求做很多事情，但总的来说，他们还是快乐的，
并且爹妈的要求，出发点是好的，这个力道也是刚刚好的。
这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出身带给他们的便利，
给了他们更多选择的余地，
而这群人，在大明终归是占少数，
大明多得是芸芸众生，他们没有面容，没有名字，
朱元璋眼带深意的看向张牧，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朱元璋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自然一下就明白了张牧想要说什么，
老朱也曾经尝试过，但是他发现，就连让天下人的物质生活稍微富足一点都困难到了极点，
更何况是张牧这般，让每个人都有富裕的精神生活呢？
再者说，如果每个人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地谁种？税谁交？
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
那个桃花源就会更好吗？
这也不见得吧！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朱元璋起身看向张牧说道，
张牧看向朱元璋，笑问道，
“皇上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咱说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
你是聪明人，你怎么可能想不到？！”
张牧张开手，自信道，
“那还没有人相信，人能飞到天上去呢！
等到人飞到天上那一刻开始，那些否定未来的人才知道，自己错了！”
朱元璋沉默不语，
刘三吾一见皇上这副样子，立马见风使舵道，
“张牧，莫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皇上....这张牧说得都是些疯言疯语，咱们别和他浪费时间了，他就是个疯子！”
朱元璋眼神怪异的看向张牧，
“你能让人飞起来？”
张牧还没开口，刘三吾倒是急道，
“张牧，皇上问你话呢！”
张牧拉过蛇皮袋子，眼中满是自信的神色，
“自然！”
刘三吾愣在原地，随后大笑出声，手指着张牧说道，
“让人飞起来？你以为你是鸟呢？
真是疯子！哈哈哈哈哈，太学怎么出了个你这样的疯子？！
若是你能让人飞起来，老夫从这翰林院爬到教坊司！爬一下还学一声狗叫！”
“此话当真？”
张牧眼睛一亮，瞬间就来劲了，
光是为了让刘三吾学狗爬，就值了！
刘三吾狂笑摆手，
但，笑着笑着，刘三吾发现不对劲了，
听到了张牧的疯话以后，
学堂内外，除了自己，竟然没有一个人笑话张牧，反倒都是神情严肃，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三吾僵硬的转头，看向李善长，
“李大人....”
李善长完全无视刘三吾，在他看来，刘三吾已经是一枚弃子，
而让他心悸的是，
张牧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李善长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朱标更是张大了嘴巴，看起来傻兮兮的，哪还有半点威仪，
不光是他，在他旁边的李文忠和沐英表情也不算是平静，
平安懵道，
“飞？飞哪去？”
见没人搭理他，愣种平安扯着脖子向张牧喊道，
“往哪飞啊？”
张牧伸手指向天空，
“自然是这里！”
接着，张牧一句话也不说，转手就把身旁的蛇皮袋子给扯开了，
众人连忙抻过头看了过去，人头攒动，一起着往前挤，
这些跺跺脚，都能震得大明抖三抖的朝官们，
此刻与市井上争利的小商贩，没有一丝区别。
“是布？！”
还算在前面的朱元璋不由惊呼出声，眉头紧缩，看向马皇后，问道，
“妹子，你看看。”
马皇后点点头，“是布。”
得到马皇后的回应后，朱元璋是彻底的不会了，本来对张牧说得话老朱还信个三成，
可看到是一些烂布头以后，朱元璋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只当是张牧又开始发疯了，
笑话！
用一些破布头，怎么可能飞到天上去？！
“谁帮我扯一下。”
张牧头都不抬，开口问道，
这下把学生们彻底给弄疯狂了，
“我来！”
“你上一边去，我力气大，我来！”
“你挤我干什么？！我爹可就在旁边看着呢！”
“扯你爹是吧，我爹也在那呢！”
最后是李景隆凭着大身板挤到了前面，
“怎么弄，先生？”
“扯着就行。然后拉开。”
张牧递给李景隆一块布头，李景隆连忙用两只手抓住，这是一块布料的边角处，
不过，李景隆也不好说是哪一块布料的，
随着张牧蹲在地上，不停整理，
众人也开始发现，
这些各种颜色的布料，都被裁缝在了一起，并且缝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至于是什么形状，具体还说不上来。
李景隆扯着边角，一步步退到学堂的角落处，
“先生？这就行了？”
“对，等会拿出去的时候，你就扯着这个边角走，我没让你松手，你就别松手。”
李景隆胸膛一挺，说道，
“是！”
接着，张牧又出来几个学生，帮忙扯住布角。
朱标看向李景隆问道，
“李大哥，你知道这是干啥呢吗？”
李景隆眼中也满是好奇，摇头道，
“俺也不知道，张牧就是能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除了制盐以外，他都是直接拿出成品，
俺还真没见过这道程序。”
沐英东张西望，朱标有些奇怪，
“你看啥呢？”
沐英挠挠头，说道，
“殿下，我发现这群学生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
朱标看了过去，顿时也发现了几分异样，
这群学生确实是很不一样，
实在是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