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张聪凑了过来。
满脸自豪的笑了笑。
道:“怎么样?大侄子?”
“是不是没想到咱能哗啦这么多东西?”
张牧闻言,伸出个大拇指。
满脸佩服道:“大爷,你们捞钱的本事,是真的绝了!”
“哈哈哈哈!”
“唉!”
“这钱啊,不赚不行啊!”
“咱总不能一路要饭回去吧?”
“我跟你说啊,这江南的绸缎,可是一绝啊!”
“咱们把这些江南的绸缎运回去,能赚五倍的差价呢!”
“有了这些本钱,咱做什么做不成?”
“何愁不成大业?”
张牧闻言。
心中顿时流过一阵暖流。
这一家人,只要是能够拧成一根绳。
朝一个方向使劲儿。
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
也难怪老祖宗总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呢。
只要是能把家里的事儿给弄好了,治国,也不在话下!
“诶诶诶?”
“干什么呢?这么多粮食都往车上装?”
“粮食能吃几顿?”
“银子才是本钱啊!”
“有了银子,想要多少粮食买不到?”
张聪连忙对着那些正在往马车上装粮食的人嚷嚷道。
张牧见状。
无奈的摇了摇头。
哑然失笑。
不过,心中总归是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回到北平卖丝绸,真的能这么顺利吗?
他总觉得,北平那个地方,人已经开始出招了。
可是,具体是什么招数,他也不知道。
李江此时蹲在院子的角落中。
满脸的颓废。
张牧走了过去,也蹲了下去。
满脸和善的开口问道:“干嘛呢?”
李江满脸幽怨的看着张牧,说道:“我总算是明白,张忠和我说过的话了。”
“你把我们的风头都给抢尽了。”
“张牧,我恨你!”
“以后,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张牧十分随意的笑了笑。
道:“好啊,那既然我们是敌人了,那我也能省下不少钱了。”
李江一听这话。
耳朵猛地竖起来!
“啥意思?”
“不是,老三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啊!”
“咱们不是敌人吗?”
张牧扭头笑道。
李江这时急了。
连忙开口道:“你先说!啥叫省了一大笔钱?!”
张牧十分随意的笑了笑。
“我们张家对不起你,本来想着,去了北平,带你去青楼放松放松的。”
“现在看来啊!还是算了吧。”
李江一听这话。
眼珠子都快调出来了!
下一秒。
却清了清嗓子。
义正言辞道:“我乃大儒之子。”
“你以为,我会和你同流合污,行这般苟且之事?”
“那就算咯!”
张牧耸了耸肩。
“听说北平的青楼啊,许多女子,都是未曾见过的胡人女子呢。”
“这异域风情,有些大儒之后,还真是享受不到了啊!”
"诶诶诶?"
“李牧!李牧!牧哥我错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橘子!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
张牧白了李江一眼。
也没有理会他。
这臭小子,还想占自己便宜?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橘子!”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
太阳刚刚破晓。
张家人,就已经把行李,全部都装上了车。
马车是昨天晚上老五托人送过来的。
倒是节省了一大笔钱。
爷爷此刻,站在院子门前。
身边,站着张正。
这两位,便是要留在应天府的。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凉爽。
还有一丝丝的雾气。
张家人,倒是一点也没有了昨天的风风火火。
反倒是沉默的有些诡异。
爷爷这时叹了口气。
张牧看向爷爷。
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太好受。
不知道是原主人的情绪,还是自己的。
但是,想必,下场的所有人,都应该和他一样。
对前途,充满了迷茫。
一直以来,都是爷爷在照顾这个家。
如今,群龙无首。
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张牧这么一个少年的身上。
况且。
这还是张牧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应天府。
这个便宜老爹,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应天府。
虽然,他家里人在应天府,不算什么。
但应天府,也是张正一家五口的家。
这里,有属于他们的别院。
有着属于他们的喜怒哀乐。
京师,承载了太多太多关于张正一家的回忆。
虽然祖籍杭州,但一家人,基本没去过杭州。
在爷爷还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北元的灭亡,而导致家道中落。
在大都被朱元璋攻破后,爷爷便去了该名称北平的大都发展去了。
而父亲张正,则是一直都在应天府读私塾。
可以说,应天府,就是张正他们的家。
可是现在,张牧要背井离乡了。
张聪此刻,拉着最后一辆马车上的缰绳。
拍了拍马车。
小跑着来到了张牧身边,道:“装好车了,随时可以出发。”
张牧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多了而几分害怕。
张聪似乎察觉到了张牧心中的低落情绪。
于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要不,明天走也行。”
可张牧,却摇了摇头。
迟则生变。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牧大步的来到了爷爷的身边。
还没张嘴。
爷爷便先开口说道:“大孙子,张家在你手里,我放心,这里呢,你也不用操心”
“天下哪有不疼儿子的父亲啊,你看我平时骂你爹,但实际上,我是恨铁不成钢啊!你爹啊,我会照顾好的。”
“去吧,不用多说什么了。”
张牧闻言,鼻子一酸。
重重的点了点头。
也确实没有必要在多说什么了。
一家人,千言万语,都在一个眼神之中。
张牧猛地转身,高呼道:“走!出城!”
张牧再也不敢回头。
真正的离别,是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但他知道,爷爷和爹,肯定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离开的背影。
京城的胡惟庸案,是孤注一掷的豪赌。
可接下来,便是与北平那些人撕破血肉的决战了。
张家的五辆马车。
安安稳稳的行驶出了京城的北门。
一家人,都默不作声。
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
仿佛一触即溃。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着呢。
回到北平,会是怎样的一个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