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朱标闻言。
立刻全明白了
朱元璋这是铁了心的要把这胡惟庸案给办下去啊！
那张牧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张家上百口人的命，不都白死了吗？
朱元璋的身影，在此刻，忽然变得无比的淡薄。
他的语气，也十分苍老。
道：“张牧，将来是你最好的臣子。”
“咱是用不上他了。”
“坏人，就让咱来当吧。”
朱标浑身发冷。
此刻的他。
心中的怒火，忽然喷涌而出！
可偏偏，字看向朱元璋的时候，却发不出一丝来。
心中，也只剩下的苍白和无力。
朱元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朝啊！
是为了自己啊！
不然，谁愿意满手杀孽？
朱元璋要怎么干，朱标已经很清楚了。
胡惟庸案招办。
但是，留下张牧。
坏人，让朱元璋来当。
好人，让朱标来当。
把这双簧给演下去。
纵然，张牧在怎么聪明，也跳不出这五指山！
朱标的怒火，此刻，也是无从发泄。
只要能宣泄到那群贪官的身上。
也好。
此刻，朱标怒骂到：“哼！既然他们敢贪，那就直接查他们便是！”
“还用得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吗？”
朱元璋闻言，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到：“标儿啊！”
“你以为，当了皇帝，就能管的了这天下的一切了？”
“纯粹是放屁！”
“咱下一道命令，等落实到基层的时候，都猴年马月了，而且，完全走了样了！”
“咱在制衡者他们，他们，也在想办法制衡着咱。”
“哪能直接硬干？硬干，还不得天下大乱？”
“说白了，他们敬你，你才是皇帝，不敬你，参考前朝的那些个末代皇帝，都是些什么下场吧！”
“隋炀帝，杨广，你说他厉不厉害？”
“开科举，灭陈国，征吐谷浑，修运河。”
“这辈子都在给国家做事。”
“结果呢？”
“有些事情，不是皇帝想做，就能做的。”
“你得考虑手底下的人，怎么能服你，让他们觉得，你做得对，你杀的对！”
“否则，那可就都要造反咯！”
“如果，咱要不披着这胡惟庸的皮，这群贪官，必定会反弹。”
“就算不敢反咱，那等咱死了以后，他们也得收拾你！”
朱标闻言，张了张嘴巴。
此刻的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完全想不出，那些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官僚们。
背地里，竟然如此的大胆！
朱元璋此刻，继续开口说道：“咱，是从淮西起兵，朝中满是淮西的勋贵。”
“胡惟庸，李善长，徐达，常遇春，蓝玉。”
“随便一个名字，放到外面，那可都是能吓死人的！”
“他们跟随咱，打得了这个天下，打下来的天下，自然想着领赏。”
“可贪心不足蛇吞象，整个天下， 都被淮西人给占了去了。”
“就像是这个水塘子。”
朱元璋指着眼前的池塘，道：“里面如果都是蛤蟆，那还有其他鱼的活路吗？”
朱标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朱元璋。
道：“爹……”
可话还没说完。
朱元璋便抬了抬手。
止住了朱标接下来要说的话。
自顾自的开口说道：“你想没想过，为何，淮西勋贵们，能够如此的支持你？”
“你就是正统？”
“他们支持你，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你要靠着他们，但是，你也不能完全靠着他们。”
“什么事儿，一家独大，准备好事儿。”
“能看出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朱元璋的眼神中，此刻也流露出了追忆的神情。
“刘伯温算一个。”
刘基，刘伯温。
朱标的脑海中，有些不自觉的闪出了那仙风道骨的身影。
“刘伯温，就看出了淮西勋贵站满朝堂，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此，他便在朝堂之上，与李善长等人分庭抗礼。”
“一个浙东派，一个淮西派。”
“无奈啊！刘伯温独木难称。”
“最后……也没有个好结局。”
朱元璋叹了口气。
接着又开口说道：“咱也后悔啊！”
“咱要是能早点支持刘伯温的话，唉！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只可惜，当初，咱没有看透到这一层啊！”
“咱不信刘伯温，刘伯温，也不信咱。”
“最后，我俩，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咱合唱不是像那秦孝公与商鞅？”
“哈哈哈哈！”
“还有那刘玄德，与诸葛亮？”
“留下一段君臣相融的千古佳话？”
“可惜啊！可惜！没有机会咯！”
“标儿啊，咱看这张牧第一眼就知到。”
“他，就是你的卧龙。”
“到时候啊，你要多相信他一些。”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个张牧，是个好孩子。”
说到这，朱元璋的声音，竟然都有些哽咽了。
朱标心中，也是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
父皇也是人啊！
想要杀掉张牧这一大家子的人。
心里，也是承受着巨大的煎熬的。
朱标这时，又开口问道：“爹，儿臣还是觉得，不应该杀张家。”
朱元璋将眼泪，抹掉。
然后，下一刻。
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朱元璋允许自己软弱。
但绝对不允许自己一直软弱下去！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从成为九五之尊的那一刻开始。
他便变得铁石心肠了。
“咱，本来是想把张牧留在京城在多磨练磨练的。”
“但是，现在咱想了想。”
“还是算了吧，让他自己选。”
“他想跟谁走，是他的事情。”
“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谁都行。”
朱标一听这话。
直接急了！
连忙站起身来。
盯着朱元璋，道：“爹！您这是为啥啊？！”
朱元璋摇了摇头。
道：“张牧这小子，性格刚烈。”
“若是现在将他留在京城，刘伯温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整个朝堂都会是他的敌人，你也不希望，他哪天忽然在家中暴毙了吧？”
朱标连忙不解的问道：“可儿臣看，今日，这朝堂之上，各部都想要拉拢张牧啊，怎么可能全是他的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