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现在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眼中、脑海中，全部都是马皇后的样子。
“逆子！放开咱！放手！”
几个兄弟们都暗自心惊。
也不知道这老爷子突然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燕王朱棣看向愣在原地的其余的兄弟们。
顿时大声怒吼道：“都愣着干嘛呢？！快来帮忙啊！”
霎时间，场面也乱成了一锅粥！
这边的众兄弟们，死命的拦着朱元璋。
而另一边的太监和宫女们，则纷纷悲痛欲绝。
哭声不断。
但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一道坚毅的身影。
悄悄的破门而入。
哗——
午后的阳光，打在这位少年的背影上。
仿佛给少年的背影，镶嵌了一尊金身一般！
朱元璋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张牧的背影。
一时间，竟然都忘记了挣扎。
几个兄弟们也都看向了张牧的背影。
那道身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永生难忘！
少年英雄！
少年英雄啊！
而此时此刻。
楼神医满脸颓废的坐在地上。
看着帘子后，那已经没有了声音的马皇后。
心中满是愤恨！
神医？
呵呵……
他们都叫自己神医。
可自己，却连一个区区的痘症都无法治愈！
楼英很是愤恨！
医者父母心。
楼英就完全诠释了这一点。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马皇后。
他就像一个年迈的老父亲一般。
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一把老骨头，此刻，却咬紧牙关，攥紧拳头。
此时的马皇后，微微睁着双眼。
呼吸急促。
这时。
楼英也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
于是他扭头看去。
看了眼张牧。
无奈的叹气道：“唉！”
“没救了……没救了……”
“我行医半生，人们都称我为神医。”
“可是……呵呵呵……狗屁的神医……”
“我就是个庸医！”
一次的失败，甚至让楼英失去自信。
楼英恨不得现在就以死谢罪！
但他知道，没了马皇后，这天下，还有无数人等着自己去救治呢。
死，改变不了结局。
活着，才能够彻底攻克这些难以治愈的疾病！
而就在这时。
张牧径直走向马皇后的床榻。
直接掀开帘子。
此刻，发现马皇后身上的水痘，都已经被挑破了。
顿时，他眉头紧锁。
表情有些凝重的开口问道：“谁干的？”
楼英抬起头，那浑浊的眼神，看向少年。
点了点头，道：“是老夫。”
“老夫以为……挑破水痘，就能够治愈，可却没想到……越挑越多。”
“快去拿水！很多很多的水！”
“烧开的也要，冰冷的井水也要！”
楼英虽然自知无能为力。
马皇后没救了。
可看着少年那坚定的眼神，他却不由自主的起身，然后匆忙冲了出去。
到了外面，便立即吩咐外面的太医院的官吏们，去取水。
“楼神医！麻烦在拿一些烈酒！越烈越好！”
古代没有酒竟，而古代寻常的酒水，度数也不高，跟啤酒差不多。
所以根本起不到杀菌的作用。
只有鞑子人的烈酒才能够起到酒精的作用。
明承元制，所以，在明代，鞑子烈酒是十分常见的。
要是在往后推个几百年，即便是穿越者，也无力回天了。
汉唐时期，可没有几十度的烈酒。
趁着楼英等人都去准备东西的时候、。
张牧连忙将屋子内的窗子，全部打开！
接着将屋子内，那用来熏药的炉子，也给踢了出去。
张牧站在坤宁宫门前。
对着眼前的众人大声喊道：“都把炉子灭了！快点！”
“宫女们！都别给皇上扇风了！把烟雾都给扇出去！”
众太监，和宫女们，此刻都呆呆的看向张牧。
接着又立即转身，看向朱元璋。
毕竟，皇上在这里呢，不管这个张牧要干嘛，总要先听听皇上怎么说。
此刻，朱棣也满脸焦急！
连忙看向朱元璋， 道：“爹！死马当活马医吧！”
朱元璋也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刻，他别无选择。
除了信任张牧之外。
而朱元璋也对张牧，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信任。
毕竟，这么一个少年，能面对这种事，还如此的坐怀不乱。
必定是个人才啊！
“全听他的！”
朱棣闻言，连忙点了点头，接着朝着周围喊道：“都听张大人的！”
“所有人，动起来！”
此刻，周王朱橚确是满脸不解的看向朱棣。
他自幼喜好文学。
关于医术，也是略懂一些的。
明代初期的许多医书，也都是周王参与编撰的。
要知道，就目前而言。
烟熏疗法，是治疗痘症最有效的办法了。
而且，这也是有过成功的案例的。
史书上，也是有过明确的记载。
老祖宗留下来的方法，还不管用的话，那什么法子管用？
难不成还有其它办法？
当然，关于这件事。
如果张牧知道了的话，必然会嗤之以鼻。
周王朱橚，这完全就是把个例当成普遍了。
即便是现代，在开发一种全新的药物的时候，也不会拿个例来当普遍。
这也是为什么，新型药物在推广之前，需要很多很多的志愿者来参加临床试验。
为的，就是取大数据。
普遍，才能代表效果。
个例可代表不了什么。
而普遍就是，那些被烟熏疗法救治的痘症病人，最后都死了。
这，才是现实！
人体本身就有免疫系统。
而痘症，在现代人看来，其实也不是啥大病。
一些体质好的人，即便是不依靠救治，自己也能好起来。
而恰好，这个时候，一名医生正在对病人使用药熏疗法。
这纯属是歪打正着。
但却让后世的许多医者，都坚定的认为，药熏疗法，肯定能治好痘症。
不一会儿，楼英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同时也将张牧要求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
此刻的坤宁宫内。
由于张牧之前打开了窗户，通了风。
同时也将炉子都踢翻了。
在加上宫女太监们拿着巨大的扇子，拼命的扇。
所以，之前烟雾缭绕的坤宁宫，也在这一瞬间，清晰了不少。
奄奄一息的马皇后，此刻也是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