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们去的是商场，也是新城。我妈他们就爱去以前的老城区，我们叫大商汇，其实和商场也差不多，只是一个在室外一个在室内。”
李乐知也很久没有来这边，看着窗外指给她看，“那家老式小蛋糕特别好吃，我小时候就爱吃她家的。还有那家的肠粉，那家的豆腐花，甜的咸的辣的都有，听说老板是个北方人，从小吃咸豆脑，来到这边没办法咸的卖不出去，才勉为其难开始卖甜豆花。”
听着她的碎碎念，时雨也忍不住笑了。
李妈妈把车停到了路边的停车位，叫她，“就在这吧，我们走路进去。”
“好的妈妈。”
时雨跟着李妈妈下了车，进了这个“露天商场”。
商场买什么的都有，带着浓厚的人文气息，不论是水果摊的大姐还是买熟食的大叔，见到李妈妈总是能攀谈几句。
时雨就好奇地跟着，今日份的人设是乖巧可爱小女孩，见到谁都乖乖地称“您好”。
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无非就是嘴上说什么“孩子这么大了”“愈发长得漂亮了”“再过几年都可以嫁人了”。
李乐知就在旁边叨叨，“我就不喜欢来这里，一堆不认识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的，我才十六，就已经想到嫁人了，再过两年估计就要催生了。”
时雨却很喜欢这种市井气息，刚出炉的老式小面包喷香喷香的，李妈妈知道她喜欢吃，专门跑过去称了一斤，“多夹两个，孩子喜欢吃，总是来你家买，不多送两个说得过去？”
“行行行，我也是看老板你是熟人，不然别人我都不给送的！”
那老板嘴上说着，手上只给她添了一个，再多也不送了。
李妈妈说他小气，但也干脆利落付了钱，把小面包给了时雨，“乐乐，趁热吃，这冷了就是没有刚蒸出来的好吃。”
“谢谢妈妈。”
时雨开袋尝了一个，浓到有些厚重的蛋香奶香伴随着热气充盈了整个口腔，味道不是很甜，吃多了也不腻口，蓬松的空气感让人流连忘返。
“好吃。”
“好吃就好，你看看还想吃什么，等下我们绕到那边去可就没得买了。”
李妈妈笑着搭着她的肩，护着她往前走，只要时雨在摊上多看了几眼，妈妈总要给她拿点尝尝，喜欢就买。
那一瞬间，时雨感觉自己像是被娇宠的小公主，只要她点头，妈妈似乎恨不得把整个商场给她搬回去。
那种心里鼓鼓胀胀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门面卖衣服的小区。
时雨望着周围的街景，有些不可置信，“我来过这里。”
“是好久没来了，你身上这件衬衫当时还是在这买的呢。”
李妈妈笑着把她拉进了一家女装店，“乐乐，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衣服。”
时雨抬头望着店内的装潢，下意识摇了摇头，“这里以前不是五金店吗？”
“小姑娘记性挺好啊，我都在这都开了十年了，之前确实是五金店，”老板娘笑着走过来，问她们，“是要买冬装吗？我们店新上了几件羽绒服，都是小姑娘喜欢的款式。”
李妈妈接话：“拿出来看看吧。”
“行，稍等啊。”
老板娘去拿衣服去了，时雨望着外面的街道，摸不住那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李乐知问她：“你真的来过？”
“嗯。”
“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
时雨自己有了猜想，但是这个猜想太荒谬了，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这不比学校的老师同学，她来过的唯一可能就是——她曾在生前来过这里。
如果再大胆些，或许她生前，就住在这里。
李乐知被自己的脑洞给震惊住了，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凭感觉找到你生前的家了？”
“我不知道……”
“乐乐！快来看看这件衣服你喜欢吗？”
李妈妈又在叫了。
时雨只好把话给咽了回去，打算等回去之后再和李乐知好好聊聊。
这一路上，她都在认真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有些店铺出现的时候，她会感觉到强烈的排斥感，好像这个地方不应该是一家这样的店，但具体应该是一个怎样的店，她有的说得出来，有的却不太清楚。
晚上一家人吃过饭回家休息，一进屋李乐知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想起了什么吗？”
时雨摇头，“没有。”
“怎么会呢，你连那家店十年前是五金店你都知道，你会不知道你自己家住哪？”
李乐知只觉得离谱，十分之离谱。
时雨叹了口气，“那儿的小区楼层和街道都长一个样，稍微拐个弯就分不清方向，我看每个单元楼都是一样的。”
老式的小区就是这样的，单元号总能刻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排排放着一模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高楼，加上中间还有廊桥，东南西北随便变个方向可能就从这个区的1号楼绕到那个区的八号楼。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新的思路，”时雨又道，“如果人脸可以具有不确定性，那至少街道是确定的，只要确认了我生前所居住的地方，那排查起来，至少不会像这样无头苍蝇似的找。”
李乐知立马附和：“而且只要确认了地点，那就可以用召灵的手段获得一些已知信息！这样的话，那找回记忆不就指日可待了！”
召灵……
想到上次召灵差点造成的后果，时雨摇摇头，“召灵太危险了。”
“富贵险中求，你放心，我有经验！”
“……”
李乐知一脸信心满满，时雨无语了一阵，还是给她泼了盆冷水，“……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我婆婆以前总说，路都是在嘴上的，你走阳路问人，走阴路问鬼，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说了——”
她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拿出了全场唯一具有攻击性质的引雷符，“我就不信，最难缠的自缢鬼都被我给驯服了，任它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奈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