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意思。"楚诺点点头，之前她也听了一耳朵。
"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是打算直接献出自己，让女魃的神格接管她的身体，然后去找到女魃。"
"按照她这个路数，九黎一族的后裔那部分神格碎片，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了。"
"再结合你们之前的推测，这些事做完，女魃的实力至少能恢复到九成。"
"恢复了九成实力的女魃....啧啧啧，不夸张的说，酆都大帝都要绕着她走。"
"这么猛的吗？"楚诺回忆当初见到酆都大帝的时候，自己连呼吸都困难。
连酆都大帝都要绕着走的人，那该有多恐怖啊。
"你以为，那可是古神啊！"大圣道，"她轻轻一指头，能把我戳死。"
楚诺：......
突然发现，女魃回归前夕的大圣，莫名的......从心。
"那孟婆和黄山蛟呢？"楚诺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他们？"大圣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如果女魃愿意出手相处，还有一丝机会。"
"女魃要是不出手，他们俩只有灰飞烟灭一条路。"
"他们为女魃做了那么多事情，女魃应该会出手救他们的吧？"楚诺似乎看到了希望。
"你别抱太大希望。"大圣毫不犹豫的给楚诺泼了一盆冷水。
"什么意思？"楚诺一愣。
"用你们现在的话说，经历过神格的破碎又融合的女魃，相当于恢复了出厂设置。"
一旁的众人：？？？
"什么玩意？"楚诺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恢复出场设置，不懂啊？"大圣不耐烦的道，"神格再次融合后，之前的人和事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女魃还是那个女魃，但也是一个新的女魃。"
大圣的一段话说的十分绕口，但好在大家都听懂了。
"你直接说失忆不就完了。"楚诺没好气的道。
"不不不，这个和失忆是两回事。"大圣连连摇头，"完全不一样。"
大圣说着扯下一朵筋斗云，两下把筋斗云揉成了一个球。
"这个是什么？"
"一个...筋斗云球？"
大圣点点头，把球撕碎，再次揉成了一个球。
"这个呢？"
楚诺：...
"还是一个筋斗云球。"关寅举手抢答。
"云还是这团云，球还是一样的球，但是这个球是一开始的那个球吗？"
楚诺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大圣，你不搞玄学，搞哲学了？"
"什么玄学哲学的！"大圣一口吞掉了筋斗云，"你看明白没有。"
"恩恩，看明白了。"楚诺连连点头。
关寅张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缺了一块的筋斗云。
"我去，这玩意能吃？"
"不懂了吧。"哪吒把自己刚刚捡来的一小块筋斗云塞给关寅，"别客气，尝尝。"
关寅看看地上的筋斗云的碎屑，又看看满脸鼓励的哪吒。
犹豫了两秒后，把哪吒给他的筋斗云塞到了嘴里细细品尝了起来。
"怎么样？"哪吒满脸期待。
"没啥味道啊。"关寅咂吧了一下嘴，"要是放点糖浆之类的会好吃一点吧。"
"英雄所见略同！"哪吒的眼睛爆发出一缕精光，"兄弟，你在这等我一会啊，我去去就回。"
另一边，一片接着一片的细小碎片还在不停的飞向孟婆。
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也在不停的向孟婆的身体里输送阴气。
只有这样，才能让孟婆不至于直接爆体而亡。
随着进入身体的红色碎片数量越来越多，孟婆的眼神也越发的冷。
看向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仿佛在看着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女魃是有一具身体的，里面还有一些神格碎片，只是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神格回归后，只要在找回自己的身体，女魃就算是完成了重生。
"孟婆...你怎么样了？"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孟婆，白无常有些担忧，忍不住开口喊了孟婆一声。
而现在的孟婆已经不是孟婆了。
换句话说，现在孟婆的身体里是已经苏醒了的女魃神格。
而孟婆的精魂，现在还是不是依然存在这还得两说呢。
"一个小小的阴差，谁给你的胆子，敢直视我？"孟婆的嘴唇微张，可那声音就犹如炸雷般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呃...."白无常突然悬空。
这绝不是像平时那样，他们自己飘起来。
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喉咙。
"还请上神恕罪，饶他一命。"黑无常和牛头马面跪了一地，齐声帮白无常求情。
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只是以首叩地，只是道歉和求情。
大圣和一众天界的神仙此时也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死死的低着头。
就连一直咋咋呼呼的哪吒此时也是无比的乖巧，躲在了李靖的身后。
玄门中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早就老老实实的跪了一地。
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员倒是没有跪下，但也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一切只是因为在女魃的视线扫向他们的时候，众人皆有一种被人掐住了脖子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楚诺额错觉，一直监视着她的系统，这时候似乎也进入了隐身状态。
兑换机上的灯光都不闪烁了，主机也进入了待机的状态。
楚诺暗暗惊心，这古神就是古神，居然连创世集团都怂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女魃看上去脾气很不好的样子。
完全没有孟婆和黄山蛟形容中，那种贴心大姐姐的感觉。
什么恋爱脑苦情女主的影子更是不见一丝一毫。
楚诺丝毫不怀疑，赵公禹遇到的要是现在这个女魃，分分钟就能死的渣都不剩。
女魃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白无常却瞬间掉落了下来。
回到地面的白无常连忙跪好，一声不吭。
女魃没有理会众人，满面冰霜的看向了赵公禹。
只见女魃的手微微挥动，赵公禹身体里的神格碎片就像开了闸的水坝，无比汹涌的流入了女魃的身体。
女魃现在用的是孟婆的身体，短短几秒，孟婆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了。
阴气疯狂的外泄，在周围形成了一个黑灰色的小旋涡。
女魃微微皱眉，不等她开口，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连忙站了起来，帮着注入了大量的阴气维持着孟婆身体的完整。
而赵公禹身体里的神格碎片被抽干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衰老了下去。
头发在一瞬间变成了银白色，皮肤上也布满了皱纹和斑点。
虽然没有了神格，但赵公禹的身体这些年也是不停的被滋养着的。
所以赵公禹虽然在瞬间成了一个耄耋老人，但也没有马上死去。
"螭龙精魄？"一小块白色的碎片在女魃指尖旋转着，女魃似乎来了一点点兴趣。
手指一勾，赵公禹身体里黄山蛟的精魄碎片也悉数被抽了出来。
碎片越来越多，渐渐的在女魃的指尖汇聚成一个小球。
女魃把小球握在手心，等女魃的手再次打开的时候，小球已经被融合了。
融合之后的小球犹如满月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小球的中间，是一条蚯蚓般大小的小蛇。
小蛇的眼睛紧闭，似乎睡得正香。
大圣脸上一喜，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小蛇..."女魃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好好将养着吧。"
女魃说完，把装有小蛇的小球直接抛在了萧翎的面前。
大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原本黄山蛟和茅山宗之间就有这羁绊和因果，女魃能看出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是！多谢上神成全。"萧翎头也不敢抬，只是伸出一只手把小球捡了回来。
"这个身体，我借用一阵。"女魃再次开口。"晚些时候，我会亲自送她回去。"
"谢上神恩典。"白无常再次叩首，语气里满是感激。
楚诺虽然心里猫爪似的，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可以开口的时候。
但这不妨碍楚诺猜测，毕竟之前大圣可是说了女魃是被恢复了出场设置的。
但这一系列操作，明显是帮了孟婆和黄山蛟的。
楚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过来。"孟婆说完，视线瞬间锁定了大圣，"我的神格为何会四分五裂。"
大圣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呢，整个猴瞬间腾空而起。
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拉到了女魃的面前。
"上神。"大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女魃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就这么静静的飘在半空。
大圣连忙把刚刚听来的事情按照时间线给女魃讲述了一番。
现在的女魃可不是那个在人间历练后，有了情感的女魃。
而是一个没有善恶是非，什么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来的古神。
听到自己甘愿分出一半的神格，就为了能和爱人长相厮守。
结果爱人贪心不足，联合其他人抢夺了自己剩余神格的时候，女魃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
女魃眯眼看向了赵公禹所在的位置，下一瞬间，那里突然的炸开。
碎裂的地砖四溅，烟尘四起，众人被呛的连连咳嗽。
烟尘散去后，楚诺悄悄看去，赵公禹所在的地方就像被丢了一个炸弹似的。
一个巨大的能看到泥土的深坑，边缘是断裂的钢筋和碎成小块的水泥。
赵公禹躺在坑底，看上去已经没气了。
事实上，赵公禹确实是没气了。
因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正在缓缓的从赵公禹的身体上离开。
女魃的手轻轻一握，赵公禹的灵魂就到了女魃的手里。
"继续。"女魃的语气淡淡。
大圣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讲述接下来的事情。
听到自己现在用的身体，是当初自己捡回来的，这次更是豁出了命救自己。
女魃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手指还是轻轻的动了动。
看来就算是女魃恢复了出厂设置，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情感。
楚诺觉得，女魃应该还是能感受到情感的，只是没有历练后的体会那么深刻罢了。
但是基本的是非善恶观还是有的。
接下来，大圣讲到了黄山蛟所做的一切。
"竟也是因为我？"女魃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罢了，皆是因果啊。"
萧翎怀里的小球再次飞到了女魃的面前。
小球随着女魃的手指不停的旋转，里面的小蛇原本只是一道虚影，随着小球的旋转，那道小蛇的虚影也越发的凝实。
小蛇的虚影终于化为了实体后，小球依然没有停止旋转。
犹如走马灯一般，小球里开始不停的变幻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山川河流，沧海桑田，日升月亮，斗转星移。
闭着眼睛的小蛇身体也在不停的变化。
最后小球停止了旋转，里面的画面也消失不见，小蛇的身体也停止了变化。
短短几分钟，那条小蛇已经再次变成了蛟龙。
楚诺这回看明白了。
之前女魃是把黄山蛟的精魄碎片再次融合，等于是救了他一命。
但是黄山蛟的修为尽毁，又变成了小蛇， 而且只有精魄没有肉身。
只能待在小球里，变成了茅山宗的一个法器。
而现在女魃的第二次出手，是帮黄山蛟重塑了肉身，还帮他把修为给补了回来。
"三日后，蛟龙破壳，我助他渡劫。"女魃把小球再次交给萧翎。
"上神慈悲。"萧翎再次收好了小球。
"九黎后裔..."女魃喃喃自语，然后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女魃的嘴角满是嘲讽。
下一秒，女魃就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赵公禹的灵魂也一起被带走了。
"呼，吓死我了。"大圣长舒一口气，颤颤巍巍的靠着墙坐了下去。"真是太吓人了。"
众人也是揉着膝盖站了起来，皆是一头的冷汗。
"老白啊，你太冒失了。"黑无常说出的话虽然是责怪，但是语气里确是满满的担忧。
"我...我也不知道那会已经换人了啊。"白无常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
"我现在回去就把事情上报给阎王，你们等我。"黑无常说完后变成一阵烟雾就消失了。
孟婆暂时没办法回地府了，这件事是必须上报的。
好在女魃也知道了孟婆帮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孟婆大概率是会安然无恙的。
但不管怎么说，孟婆现在身体被女魃借用了，该上报还是要上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