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将一名册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到孟郜炀面前,“有一位从战场上退下来负伤烙下残疾的宋家老兵张远,他的二弟张旭近日突然有了银钱在京城购置了宅子……”
“二人的娘亲在宋府做管事嬷嬷。”
“良温,良嬷嬷?”孟郜炀翻看着名册上的亲属关系,“宋家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
“没错,就是她,前些日子在宋府做活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中风偏瘫在床。”
闻言,孟郜炀眸色一凝,“何时摔的?是百里青鸾逃离宋家之前还是逃离之后?”
“在百里青鸾逃离宋家之后,属下是从张家左邻右舍打探到的,宋家老夫人念着良嬷嬷伺候她多年,劳苦功高,送了好多滋补药材,依旧每个月给她发放月银。”
“至于张旭在京郊购置的宅子,左右邻居都不知道,还是属下一路跟着他才发现的,那套宅子是两进的,最少也要大几千两。”
孟郜炀垂眸敛目又看了眼名册,此人在福运楼当账房先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钱买大宅子?
“盯紧张家,良嬷嬷应该就是突破口!对了,良嬷嬷情况如何?能说话吗?”
“如今良嬷嬷口齿不清,张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孟郜炀蹙眉,说不出话就难办了,“张家附近可有宋家的探子?”
“没有!不过因良嬷嬷大儿子有伤残坐轮椅不方便照顾良嬷嬷,小儿子张旭每日要去酒楼上工,顾不上家里,宋老夫人每日上午下午会各派一名婆子去张府帮忙。”
孟郜炀:“去安排下,明日入夜后去张府,良嬷嬷能不能说话本官要亲自查验。”
第二日夜。
“大人,张旭今夜用过晚膳,借口酒楼有账目要清,去了新宅,如今张家老宅就良嬷嬷与她大儿子。”
孟郜炀听完属下孟川的汇报报,看向端坐在正对面鬓角发白的长者,恭敬道:“卢老,就拜托您了。”
卢老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孟川,“拿去吧。”
孟川接过小匣子先行离开。
半盏茶后,孟郜炀,卢老二人从孟府后门出去,上了一辆普通的乌篷马车赶去了张家。
孟川翻墙进了张府,用卢老给的安神香放倒了张远,让他很快陷入深睡中,随后摸进了良嬷嬷的房间。
“救命啊!救命啊!”
良嬷嬷见孟川进来惊恐地喊出声来,可说出口的却是‘啊啊啊’的声音。
“良嬷嬷,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不会害你,你先别激动,你这病急不得。”孟川连连后退到门口,又将身上的佩剑扔在地上。
“我家大人稍后会带着卢老神医过来给你看诊,希望你能开口讲话,主要是为了西戎长公主而来。”
良嬷嬷听他提到百里青鸾,冷静下来,这人不是来杀她的!
公主吃了八年苦,到头来还要被宋家人污蔑!
她尽心尽力服侍老夫人,却落得今日的下场!
眼角忽地流下了心寒的泪水。
宋家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就变了样了?
不再是她年少时那个忠君爱国的宋家了。
孟川这时低声开口,“良嬷嬷,我是孟川,我家大人是孟郜炀孟御史,不相信西戎长公主会是细作,便暗查了宋府,但我们打探到的都是西戎长公主是细作,你是宋府的老人了,听说你中风,无法言语,便请了卢老神医过来,你要是愿意配合看诊,请你眨眨眼。”
良嬷嬷想说清楚话,她要告诉孟大人事情的真相,西戎长公主是被宋家污蔑的!
而她如今躺在床上不能自理,是宋家人算计的!
便朝孟川用力眨了眨眼。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里响起了暗号声,“良嬷嬷,大人他们过来了。”
“大人,卢老,属下已经稳住了良嬷嬷,可以进去了。”
进了房间,卢老不耽搁直接走到床边上手给良嬷嬷诊脉。
随后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其胸口,头上依次下针。
半盏茶后,卢老才施完针。
孟郜炀看了眼这会儿半阖眼的良嬷嬷,低声问道:”卢老,她还能开口讲话吗?”
“要连续施针七日,方能吐字清晰……”
卢老余光瞥见了放在窗下的汤药碗,连忙走过去了,碗里还有少许汤药汁,端起来仔细闻了闻,眉头瞬间皱起。
“卢老,这汤药有问题?”
“这汤药继续喝下去,人就彻底傻了,不出半年这人也就没了。”
“这汤药加了料?”
卢老摇头,“药没问题,药不对症,只会越喝病情越严重,我重新开份方子,接下来要如何做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就负责每晚给她施针……”
孟郜禹闻言,愈发坚信萧郡主的推测是真的。
要是萧郡主不传消息来,良嬷嬷就这么病死了,到时再查,就无从查起了。
“好,交给我来安排,未来几日就辛苦卢老了。”
卢老:“不辛苦,比起西境的百姓,这算什么,我盼着早点结束两国战事。”
良嬷嬷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恨极了。
她一定要活下来,她要撕开宋家人丑恶的嘴脸!
回到孟府,孟郜炀连夜给萧灵毓书信一封报告调查进度。
“孟川,走密道出城,将信交交孟浩,让他连夜将信送去华阳郡。”
孟川离开后,孟郜炀又安排人在张家附近做了一番部署,确保明日良嬷嬷喝到卢老开的汤药……
书信送到华阳郡前,萧灵毓等人在温泉山庄住了五日。
冬日的十里琅珰,别有一番风味,来往的游客也不少。
为了与苏行意在一起享受二人时光,萧灵毓提前编好了说辞,将孩子们交给百里青鸾,徐雨澜二人照顾。
这会儿萧灵毓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地躺在苏行意臂弯里。
苏行意正露着上半身,那胸口上的莲花胎记因刚刚一场情事显得愈发妖艳。
萧灵毓一抬眸便看到了,“行意,你瞧胎记比睡前要红,而且还很好看,就像一朵真的莲花。”
萧灵毓爱不释手摸了摸。
“我这胎记好像遇热就会如此,每次我泡完澡就是如此,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