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隐约感觉自己在做梦,梦里男孩正在跟他闹别扭,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自己不能放手。
男孩越是推他,他就抱得越紧,生怕对方有机会溜掉。
只要溜掉,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份认知让沈重的双臂越发用力。
陆奢感觉自己好似被大大的蛹包裹住,他完全不能动弹。
“沈总,沈总,你醒醒……放开我!”
沈重虽然闭着眼睛,劲儿却特别大,他迷迷糊糊地说着,“不放,不放……我不放……”
像个耍无赖的孩子,让陆奢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约是由于对方太像沈重了,陆奢被他强行抱着居然生不出一点点反感的情绪。
明知是假象,却心甘情愿欺骗自己。
陆奢在心中默默叹口气。
反正对方现在也不清醒,自己现在就算做点什么他也不会知道吧?
这个认知让陆奢心里的小恶魔忍不住蠢蠢欲动。
他借着单薄的光线打量着这张几乎与沈重一模一样的脸,之前由于太震惊,他压根没敢仔细看。
如今近距离看,越发像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
不。
陆奢突然意识到,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
沈重是活在书中世界,而这个沈总是现实世界里的人。
多元的世界真神奇,居然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陆奢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抚上男人的眉毛,一根根清晰的触感格外真实,让他可以确信此时此刻不是梦。
他太想沈重了。
有时候因为想到过多反而让沈重在他心中的记忆变得模糊。
可现在面对这么一张脸,所有模糊的记忆又都变得真实了。
四十年前的沈重,就是这个样子。
在他心中不老不死。
指尖顺着眉心往下滑,高耸的鼻梁下方就是性感的唇,他们的唇形居然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尝起来的滋味是不是也一样?
这个念头突然蹦进陆奢脑子里,把他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离谱的想法?
不过震惊归震惊,此刻机会难得,陆奢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缓缓的,陆奢靠过去。
男人呼吸的气息里都是酒精的味道,已经完全掩盖了其他气息,陆奢确定沈总已经不省人事了。
就算自己亲了他,他也不会知道。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不到一公分了,可此刻,陆奢又犹豫了。
知道答案又如何?
总归不是同一个人。
他既然没打算谈恋爱,就不该干这么离谱的事。
一盆冷水泼得很及时,陆奢压住了内心的蠢蠢欲动。
算了,等对方睡熟了他再把这条八爪鱼从自己身边掰下来。
想通之后,陆奢的心情慢慢趋于平静,他甚至闭上眼睛打算小眯片刻,毕竟他也累了一天。
不知不觉中,陆奢居然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睡去。
陆奢做了个梦,梦到那个寒冬腊月,自己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整个人神志恍惚,死亡的阴影步步逼近。
这时,他看到一个身影从天光里向自己走来。
直到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陆奢都没看清身影到底是谁。
自打回到现实世界,陆奢还是第一次梦见书里的画面,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那个身影。
这一次,他实实在在抓到了。
陆奢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是谁,他努力睁大眼睛,再睁大,可每次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看清的时候那人就会变得更模糊。
到底是谁?
突然,陆奢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到他唇上。
熟悉的气息让他不由得伸手把对方抱得更紧,于是那东西就钻进他嘴里。
唔。
陆奢猛地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死死抱着沈总,而沈总的唇正贴着他的。
暧昧的亲吻声刺激着陆奢的耳膜。
陆奢脑瓜子嗡嗡响,他连忙伸手将人推开。
男人并非处于沉醉状态,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陆奢,仿佛猎鹰般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是你先抱我的。”
沈重的声音带着一丝醉酒后的暗哑,尾音压得很低,说不出的撩人。
陆奢的心控制不住狂跳,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梦里的记忆告诉他,的确是他先上手的。
他理亏。
他没资格怪罪对方什么。
“对……对不起。”
陆奢只能这么说,
“我刚刚可能有点头晕,今天这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行不行?”
陆奢边说着身子边往旁边挪,“我,我先走了。”
沈重已经尝到了亲吻陆奢的美好滋味,又怎么舍得放人走?
陆奢直接被沈重压了回去。
男人沉重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陆奢的,让他能敏感地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变化。
“你不仅抱我,还用舌尖勾引我。”
沈重恶人先告状,
“说吧,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陆奢,“……”
他现在是真的懊悔自己刚才没有撤,这男人醒酒也未免太快了吧?
“没有企图。”
陆奢连忙澄清,
“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得不扯谎,“我家里有个玩偶熊,我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它睡觉,刚才不小心把你当成它了。”
“沈总,我很抱歉,真的对不起。”
陆奢的认错态度很诚恳,诚恳到一般人压根不好意思再为难他。
可沈重是一般人吗?
当然不是。
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对陆奢的感觉,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生出如此强烈的冲动。
陆奢是头一个。
他所有的生理变化都是因为陆奢。
哪怕只是这样贴着不动,就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兴奋。
如果再进一步的话……
沈重太阳穴狠狠跳了下,呼吸不自觉加重,他居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跟陆奢扯上关系,却又不至于把他逼得太紧而令他反感?
这个难题困住了沈重。
沈重虽然酒醒了一些,可脑袋还疼还晕,令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思考问题。
但他知道,他不想陆奢走。
这个念头死心塌地地纠缠着他。
沈重,“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已经这样了,都是你惹的。”
“你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