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打那个电话的是虹姐的评委朋友，也不知道对方跟虹姐说了什么，虹姐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两年前在《梨花》剧组曾经因为孙况的一次探病而闹出绯闻，可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谁还记得那个事。
何况陆奢现在跟沈重在一起，孙况也是知道的。
这……
应该只是纯粹朋友间的帮忙吧？
很显然，虹姐不愿意往深处想。
陆奢倒真没往深处想，他只以为这是孙况的公司，孙况会出现很正常，但是他并不喜欢孙况帮自己。
能通过的话他希望是凭实力通过，就算不能通过也没什么丢人的，反正试镜的机会多得是。
“不算很熟。”
陆奢想到孙况喊沈重吃饭，还送生日礼物，
“可能他跟沈重比较熟。”
虹姐也听说陆氏跟孙氏这两年走得比较近，无论生意上还是交往上都很密切。
她暗暗松了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我听朋友说孙总有指名你来演薛寒的意思，这样也好，省得我再动脑筋了。”
“你就回去乖乖等好消息。”
“对了，有空来公司一趟，我们签个合同，你以后就是我‘长空传媒’的人了。”
“啊？”
陆奢还没想好要不要签卖身契。
虹姐连忙解释，“放心，‘长空传媒’的最大股东是沈总，这个事你可别跟人说，毕竟陆氏自己也有影视公司。”
陆奢听着有点懵，“‘长空传媒’是沈重弄的？”
“嗯，他当初支持我开的。”
陆奢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说是虹姐跟张导闹崩了，估计也是迫不得已才开公司，毕竟一个编剧怎么干得过导演？
“行，我懂了。”
“那我明天过去。”
虹姐乐坏了，“听说是沈总控股，你这就安心了？”
陆奢淡淡一笑，没说话。
虹姐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出陆奢的情绪不高，“别沮丧，这个圈子就是靠裙带关系，有几个大腕不是这么来的？”
“你以为跑龙套出头的不想攀关系吗？人家也想，攀不上。”
“咱有关系不用是傻子，只要不糊弄观众就行了。”
“……”
陆奢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现实世界的自己，那个自己什么依靠都没有。
父母是普通工薪阶层，他更是不认识什么娱乐圈的大佬。
而现在的自己凭借着关系淘汰了多少个那样的自己？
陆奢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明明他可以靠实力取胜了，孙况这么一来，他就算真的靠实力取胜，在别人眼里也是靠关系。
一种无力感充斥了陆奢的胸膛。
到最后他还好似欠了孙况人情。
真特么。
想骂人。
“小陆……小陆……你在听吗？”
虹姐半天没等到陆奢的回应。
“在。”
陆奢回过神。
“我打听到这次选角之后还要集训，大约十天之后就会定集训地点。”
“李导向来严厉，估计集训的话也要好几个月，你的角色戏份不多，但至少也得半个多月。”
“我到时候安排小何陪你一起去。”
“谁？”
“小何。”
陆奢，“小何是谁？”
“他也是你们T大的学生，在公司实习，你们集训半个月后差不多就新学期开学了。”
“都是年轻人，很容易打交道的。”
陆奢没在意，“行，我听你安排。”
虹姐轻咳两声，“正好趁着这阵子你先做做准备工作，也多陪陪沈总，回头半个月见不上了。”
陆奢脸一红，“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不过这事也特别重要，沈重对我恩重如山，我得多替他张罗一些。”
陆奢，“……”
“谢谢虹姐提醒，我会的。”
在大太阳底下发了一会儿呆，陆奢回过神，虹姐说得没错，他得多陪陪沈重。
陆奢打起精神，不再去想试镜的糟心事，陆奢决定去超市买菜，他边买菜边给宁宁打电话。
宁宁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是个小学二年级的男孩一对一辅导。
小男孩正在做宁宁出的题目，陆奢打过来电话时宁宁就走出去接。
“我还有一个小时下课。”
宁宁压低声音。
“你买了剁椒鱼头？”
听到这个宁宁忍不住咽口水，
“是我沈哥做菜吗？他烧的剁椒鱼头可好吃了！”
陆奢，“是我。”
“哦。”
宁宁的热情瞬间被浇灭。
陆奢，“……”
“你这个‘哦’什么意思？我的厨艺也很不错的。”
宁宁不甘心地问，“真不是我沈哥做菜吗？”
陆奢嘴角抽动，一字一句回她，“真不是，我做得也好吃。”
“好吧。”
见没机会吃到沈重做的菜，宁宁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陆奢，
“我下了课过去。”
感受到宁宁的兴致低落，陆奢再一次郁闷，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有她吃就不错了，还敢挑剔？
就在陆奢准备挂电话时，却听到宁宁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阮老师。”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如果方便的话，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新请了一位厨师。”
“淮扬菜做得不错，你尝尝。”
宁宁笑着拒绝，“不用了，谢谢杜先生，我今天晚上跟朋友约好了。”
“那就改天。”
“行。”
“我去看看小文的作业做好了没有？”
那头传来宁宁匆忙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嗓音，“不说了，被老板发现摸鱼。”
陆奢，“什么老板？”
“发我工资的不就是老板吗？”
“回头再说，我要去弄小朋友作业了。”
然后迅速挂断电话。
陆奢望着黑下去的屏幕，眉头皱了皱，他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听上去还挺年轻。
一个家长邀请女家教吃晚饭……
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
陆奢挑了一块精品牛肉丢进推车里，这个事也就丢到一旁。
宁宁回到小文房间里，小文的题目已经做完了，他正在一张白纸上涂抹着什么。
宁宁检查完小文的作业，发现他的正确率有所提高，心中很宽慰，把错题讲解过一遍后，
“小文，你喜欢画画吗？”
“嗯。”
小男孩眼中有着某种渴望，
“我想画爸爸、阮老师和我。”
宁宁诧异，“你妈妈呢？”